魏晚心里很乱,无法冷静。
她跟署长请了假,想去找哥哥问问关于霍砺骁的情况。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真的没命了,是不是得留下些什么?
而且,她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他能走到今天,必定不光是靠运气。
如果没聪明的脑子,强悍的手段,不怕死的劲头,哪能活到现在?
所以,她笃定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倒下。
署长答应了她的请假。
可她要出门时,被霍云川给拦下了。
“呦,这不是我大哥喜欢的那位美人嘛,着急忙慌这是去哪儿呀?”
“不会是···”他故意停顿一下,缓缓朝她逼近,刺鼻的香水味拼命往魏晚鼻子里钻,熏的她头晕。
她不动声色的后退,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结果她往后躲一寸,他追一寸。
寸步不让。
魏晚厌恶,眉眼间尽是恼色。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逼得魏晚想要一巴掌呼他脸上。
他笑的阴湿诡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不会是着急去给我大哥收尸吧?”
魏晚料到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装都不装了。
魏晚脑袋嗡的一声,心脏骤然缩紧。
她昂起头,清澈眼底闪过一抹锐光。
她冷冷瞪他,红唇间吐出愤怒尖锐的声音:“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不会有事的。”
“哈?”霍云川在她耳边阴笑,“是吗?”
“那我就等着大哥平安归来咯。”
魏晚眸色一伤,随即狠狠咬牙。
她相信霍砺骁一定会回来的。
她越过霍云川,快步迈下台阶,走出了军政府大门。
而一脸猖狂笑意的男人,冲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挺辣。”
无论是脾气还是身材,都辣。
翻涌着欲色的眸子多了几分坏笑。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亲自跪到他脚边来求他,睡她···
转身走进大院,有下属匆匆来汇报情况,“二少爷,曾家少爷在咱们这儿关着呢,曾家来要过好几次人了,您看怎么处理?”
霍云川挑眉,“你是说曾时安?”
“是他。”
霍云川倾斜嘴角,幽深地眼底闪过一抹浓烈兴致,“带路,我亲自去看看。”
——
魏晚去了‘青龙帮’,没看到哥哥。
他手下的兄弟说,自从霍砺骁出事之后,野哥就亲自带人出去找了,这些天一首没有消息。
霍砺骁下落不明。
如今连哥哥也不知所踪了。
魏晚一颗心揪了起来。
“一旦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是。”
魏晚没敢耽搁,马不停蹄回了家,跟父母说明此事,让父亲想想办法。
对于沈序野那个臭小子的事,沈曜麟向来是不管的。
也不能怪他心狠。
谁让那臭小子不听他的话,十五岁就辍学出去混帮派的。
当时他就警告过臭小子,以后的路是死是活自己走,他这个当老子一律不管。
这些年来,那混小子也的确没用他操心过。
这一次,他相信他也能转危为安的。
可看女儿焦急的样子,拒绝的话沈曜麟不忍心说出口。
好脾气道:“丫头不急,我这就派人去查。”
母亲魏听岚轻轻将她拥住,同样轻声细语的安抚,“乖乖别担心,你哥和霍少爷肯定都会平安回来的。”
魏晚很少在父母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
今天却情不自禁的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软软的靠在她怀里撒娇。
当母亲的最受不了这一幕,魏听岚轻抚着女儿柔顺的黑发,眼角溢出丝丝水汽,“乖,不怕。”
魏晚嘴上说着不怕,夜里却做起了噩梦。
她梦到霍砺骁和哥哥都是一身的血。
一个对她说:“魏晚,你是很好的姑娘。”
一个对她说:“小妹,哥哥要食言了,没办法帮你把人带回去了。”
画面太过于真实了,她尖叫着从梦中惊醒了。
喊叫声惊动了楼下房间的父母,俩人着急忙活的来敲她房间的门。
进门瞧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皆是一惊。
“晚晚,这是怎么了?”
仍在发颤的她扑进母亲怀里,哽咽的嗓音断断续续:“我梦到哥哥···满身是血···”
太可怕了。
她真的害怕。
害怕哥哥和霍砺骁有个三长两短。
从女儿嘴里听到这话,魏听岚和沈曜麟齐齐变脸。
要说一点儿都不担心,那是假的。
不过是强撑罢了。
如今女儿做梦梦到了不好的事情,魏听岚心脏狠狠一揪。
沈曜麟倒是面色不改,宽慰她们母女俩,“梦都是反的。”
“梦到你哥一身血,反倒是好事。”
的确是有这样迷信的说法。
魏听岚连忙点头,和丈夫一起安慰女儿,“对,梦都是反的,你哥和霍少爷肯定都好好的。”
“乖,不害怕不害怕,母亲陪着你,不胡思乱想了···”
魏晚乖巧点头,重新躺回了被窝。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故意装睡,发出轻浅的呼吸。
“走吧。”沈曜麟拍了拍老婆的肩,轻声道。
夫妻俩一步三回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魏听岚小声跟沈曜麟说:“你赶紧再想想办法。”
后面母亲还说了什么,魏晚没听清。
···
魏晚在家中歇了两日,再去军医署上工时,军医署己经变了天。
之前的署长被撤了职,取而代之的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曾时安。
霍云川不仅把他放了出来,还破格提升他为军医署的署长。
昔日‘仇人’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魏晚弯唇,觉得这世道荒唐又可笑。
轻蔑眼神落入曾时安眼中,心口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很。
他都己经成军医署的署长了,难道还瞧不起他?
心有不甘,他沉着脸拦下她的去路。
“听说霍砺骁死了?”含笑语气透着幸灾乐祸。
“我说什么来着,你只能依靠我,离了我···”
魏晚没让他把话说完,一脚狠狠跺在他鞋面上,鞋跟来回碾压。
“嗷——”曾时安疼的龇牙咧嘴,为顾忌面子都不敢喊得太大声。
魏晚冷冷睨他一眼,出声警告:“想坐稳署长的位置,就离我远点儿。”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还有——”
“别得意的太早,小心霍砺骁回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