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砺骁的第二通电话打去了‘翡翠园’。
电话机响了,离的最近的沈序野下意识抬手就要接。
“哥!”魏晚冲了过去,拦住了他。
沈序野蹙眉,一脸无语表情,“干嘛,一惊一乍的?连个电话我不许我接了?”
魏晚面露娇羞,看他一眼,示意他:“你上楼去。”
“嘿,还不让我听?”沈序野一身反骨,“你不让我听我偏要听。”
紧接着随口一猜,“这么神秘,不会是霍砺骁的电话吧?”
魏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羞什么,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沈序野瞧见妹妹的反应,更兴奋了,“哎呦喂,真被我猜中了?”
刚准备继续八卦,被父亲一把揪住了后衣领,拎着往外走。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好似小鸡仔一样被往外拎的沈序野一脸懵逼,“那你们呢?”
“我们留下来陪晚晚。”
沈序野不服气,“那我也要···”
结果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父亲粗鲁的丢到了门外,‘砰——’的一声,砸上了厚重的木门。
任凭他把门敲烂,也不给开。
沈序野:“···”
这可真是亲爹。
沈曜麟把儿子轰出门之后,回到女儿身旁,示意她这回可以放心大胆的接电话了。
而他,非常识趣得上了楼。
临走时,把佣人们都给支走了。
魏晚鼻子一酸,险些哭了。
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就她最爱的父亲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她这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大胆的接了起来。
“喂——”想到会是霍砺骁,声音都不自觉软了几分。
果然,低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
“是我,霍砺骁。”
魏晚轻抿嘴角,耳根子一阵火辣,“你那边···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隔着听筒,他的声音似乎比平常更惑人。
落入她的耳朵里,心头莫名发紧,略显紧张的舔了舔唇瓣,“那就好。”
霍砺骁低笑了声,“担心我?”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拖着尾音,短短三个字,散发着勾人意味。
魏晚的脸彻底透红了。
明明隔着电话,却仿佛温热气息就落在她耳畔一样,热烘烘的,让她理智全无。
“我···”她支吾着,“我是怕给你惹来麻烦。”
毕竟人是她杀的。
霍砺骁哦了一声。
魏晚刚要把心放回肚子里,紧接着又听他说:“说白了还是担心。”
魏晚:“···”
磕是这么唠的吗?
脸颊又是一阵滚烫,她捏着电话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鼓起勇气。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肩上中了枪,也不知道其他地方受伤没有。
但哥哥说他很惨,也不知道是夸大其词,还是真的。
“不碍事。”霍砺骁说的云淡风轻。
可越是这样,魏晚越是觉得不可信。
中枪还能不碍事?
分明就是骗人!
他们男人啊,就是喜欢逞强。
她嘴上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则暗暗想着明天一早上工了,亲自给他瞧瞧。
“早些休息吧,晚安。”
即便一二十个不舍,还是不得不挂电话。
魏晚心尖微颤,红着脸回了一句晚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这一通电话,睡梦里竟全都是霍砺骁的身影。
就连两年前在轮渡上遇到的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也变成了他的样子。
多少是有些魔怔了。
惊醒之后,摸着自己热烘烘的脸颊,她暗暗思量: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的时候思念他了?
仔细想想,好似是这么一回事。
自从他下落不明以来,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怎么不叫思念呢?
如今他终于平安回来了,心终于能踏踏实实的放回肚子里了。
就是···
霍云川死了。
接下来必定又是一场‘硬仗’。
立马翻身下床,洗漱收拾,早饭都顾不上在家吃就迫不及待的赶去了军政府。
她以为自己到己经够早了。
却没想到,竟有比她还早的。
看到她来了,立马慌里慌张迎了上来,“晚晚,你没事吧?”
这般‘关心’她的,不是别人,是一心还妄想把她娶回去当姨太太的曾时安。
昨天她虽然先走了,但因为霍云川紧随其后,他就担心她被霍云川强掳了去。
翻来覆去煎熬了一晚上没睡,一大早便来这儿等她,想问问昨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跟霍云川走。
魏晚冷眸微凝,与他拉开距离。
“曾时安,有病你就去瞧病。”
曾时安不在意她怎么阴阳他,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问题,霍云川究竟有没有碰她。
“晚晚,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否平安到了家?”他急的眼睛都红了,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无助。
魏晚觉得可笑。
她轻斜嘴角,轻蔑眼神挑眉看他。
“你这是在担心我?”
“当然!”曾时安急切道。
“我当然担心你,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合眼,我担心你被霍云川···”
魏晚打断他,“既然担心我,那为什么没追上去?”
曾时安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想狡辩。
魏晚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是怕姚小姐不高兴?还是得罪不起霍云川?”
曾时安狠狠一噎。
魏晚望看着他幽深眸子里的欲言又止,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还是说,这两点都有?”
曾时安的脸彻底难看成了猪肝色。
“既如此,你的担心我承受不起。”
看她要走,曾时安急了,试图拉她的手臂挽留她,“晚晚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话说一半,只听得的‘哗啦——’一声,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瞧见面色青紫宛如鬼魅的霍云川被吊在门梁上,先是一惊,随即嗷的一嗓子,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魏晚也看到了,纯洁的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毕竟,人是她亲手打死的。
居高临下俯视着瘫在地上的人,她轻蔑勾唇,心生一计。
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取出银针,狠狠扎在了曾时安虎口处。
伴随到低吟,他幽幽转醒。
魏晚故意让开位置,方便他看到挂在门梁上的霍云川。
之间他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也太怂了。”嘴里嘀咕着,她再次施针,这回扎了他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