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握着国文课本往教室走,袖口似乎还沾着昨夜油墨的气息,那些印着“还我山河”的传单仿佛还在掌心发烫。
“珊珊!别走别走”
学生会主席林远从拐角闪出,随后拦住了要去教室的白珊珊。
“怎么了?”
“珊珊,你不觉得奇怪吗?昨天的事太顺利了”
白珊珊的手指骤然收紧。昨夜租界巡捕鸣枪示警时,她被人群挤到巷口,
恍惚看见几个黑影在暗处指引方向,可当她回头,只有潮湿的石板路和摇曳的路灯。
“不是学校出面保释我们平安的嘛?”
白珊珊声音发颤,毕竟上次游行后,校方出面将被捕同学从地牢接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教导主任说这是“学府与租界的协商结果”。
林远警惕地看了眼西周,压低声音:“今早我让我朋友去警备厅查记录,被抓的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他掏出皱巴巴的名单指给白珊珊“你看这几个名字,户籍地址全在南市棚户区,这分明是花钱雇的替死鬼!”
白珊珊感觉血液首冲头顶,所有碎片在她脑海里拼成模糊轮廓。
替死鬼?她怎么也想不到。
“怎么会这样?”
“更蹊跷的是路线”林远的钢笔尖在地图上划出弧线“昨天我们撤退的小巷子你还知道吧,有人提前疏通了摊贩,不然昨天怎么可能一个商贩都没有,让我们那么顺利退出”
白珊珊的脚步顿住,她当然觉得不对劲。
昨晚在租界街头,当巡捕的警笛声响起时,她和同伴们按照路线撤退,那些平日里拥堵的小巷此刻竟畅通无阻,甚至还有几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在暗处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抓住白珊珊的手腕,随后陷入了沉思“你有没有想过,有人在暗中给我们铺路?”
"谁会这么做?"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呼唤。
”珊珊!要上课了!”
溪桐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发髻上的绢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你们在聊什么?听说昨晚巡捕房抓人了?你们没事吧?”
林远推了推眼镜,"被抓的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有人在替我们顶罪!"
溪桐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追问,上课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三人匆匆往教室跑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国文课上,夫子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来。
白珊珊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林远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溪桐偷偷往她掌心塞了块桂花糕,压低声音:“真的没受伤?”
"没有......"
话音未落,粉笔头"啪"地砸在溪桐课桌上。
夫子的戒尺敲得讲台咚咚响:“专心课业!莫要交头接耳”
很快白珊珊的思绪再度飘向了远方,她一点也学不进去还在思考林远的问题。
粉笔头"啪"地砸在课桌上,白珊珊猛地站起,撞翻了身后的凳子。
夫子银白的胡须气得首颤:“文中'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作何解?”
“我......”
白珊珊盯着课本,答不出任何问题。
"坐下!"夫子的戒尺敲得讲台咚咚响,“下课来我办公室!!!”
溪桐偷偷递来一张纸条: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珊珊回了一句:在想今天早上的事
放学铃声响起,白珊珊迫不及待地找到林远。
两人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压低声音继续上午的话题。
“”我想了一天”
白珊珊说继续说“”抓我们的人是黑帮,会不会......是黑帮里有人在帮我们?”
林远皱起眉头,“”黑帮?你别开玩笑了。那帮人向来和我们作对,怎么可能突然好心帮我们?而且就算真有,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让警备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调动租界的资源,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别的了”
“我再去打听打听吧,不过目前我们不能行动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