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心脉被毒针锁死,楚风不惜燃烧寿元施展禁术。
金针渡魂之际,他灵光乍现:“损耗怎能我一人扛?”
连夜黑入风水暗网,将赵家祖坟格局设为“对冲资产”。
银针落下,赵家百年气运悄然折损十年。
看着镜中骤生的白发,楚风揪下一根递向师兄:“扫码支付,十万!”
师兄当真扫了码,下一秒银行入账提醒炸响:“祖宗代付,专治不孝子孙!”
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冰冷的铁锈,死死糊在鼻端,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如同溺水。海城第一医院顶层,特护病房外的走廊被一种无声的、凝固的恐怖所笼罩。灯光惨白,照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面上,反射出保安们僵硬如雕塑的身影,以及龙组特工方晴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她背脊挺得笔首,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隐藏的枪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视线钉子般焊死在紧闭的厚重合金门——那后面是地狱的边缘,躺着命悬一线的苏小柔。
门内,则是另一个炼狱。生命监护仪发出尖锐、急促、令人心脏骤停的“嘀嘀”声,屏幕上那条代表心跳的曲线,正以一种触目惊心的频率疯狂跳跃、跌落,如同垂死者最后的挣扎与绝望。每一次峰值的拔高都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呼喊,而每一次谷底的深陷,都预示着下一次可能再也无力爬升。冰冷的金属器械环绕着那张窄小的病床,各种导管缠绕,更显得床上那个身影脆弱得像一片即将被狂风撕裂的枯叶。
苏小柔平躺着,脸色不是失血的苍白,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灰。嘴唇微微泛着诡异的青紫,呼吸微弱得几近于无。唯有额角、脖颈处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数道细微却狰狞的墨绿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慢地、执拗地向上蔓延,目标首指她的眉心。那是赵家杀手打入的“锁心毒针”所化的阴毒煞气,正一点点蚕食着她最后的生机,要将她的心脉彻底绞断。
病床边,楚风的身影像是被无形的铁水浇铸在了那里。他刚刚完成一轮惊心动魄的抢救,汗水早己浸透了额前的碎发,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无菌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一手紧紧握着苏小柔冰凉的手腕,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脉动,每一次搏动都微弱一分。另一只手里,三根细如发丝、寒光流转的陨铁金针,在指尖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感应着主人汹涌的心绪和床上生命流逝的哀鸣。
“小柔……撑住!”楚风的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目光死死锁在苏小柔脸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长睫在死灰的皮肤上投下两片绝望的阴影。
“楚风!”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条缝,方晴带着一身寒气挤了进来,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赵家的杀手……确认是‘鬼手’柳七!他用的毒,是苗疆‘万蛇窟’深处才有的‘蚀心锁魂煞’!根本无药可解!”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神里交织着愤怒与一种近乎崩溃的焦灼,“常规手段……我们试遍了!”
“无药可解?”楚风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那血丝里仿佛有熔岩在翻滚、爆裂,“那就用命来解!”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方晴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她瞬间明白了楚风话里的决绝。
“你疯了?!”方晴几乎是尖叫出声,一步抢上前,试图抓住楚风的手臂,“那是燃烧你自己的……”
“滚开!”楚风手臂一震,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和劲力涌出,精准地将方晴推离床边,并未伤她分毫,但那股力量中的不容置疑,让方晴踉跄一步,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楚风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眼睛,所有劝阻的言语都被那决死的光芒烧成了灰烬。
楚风不再看方晴,他所有的精神、意志、乃至生命的热力,都凝聚在了指尖那三根冰冷的金针之上。
“金针渡魂……”他口中低低吟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从远古的时光长河中艰难跋涉而来,撞击在冰冷的病房墙壁上,激起无形的涟漪。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而磅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病房里的灯光剧烈地明灭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哀鸣,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仪器甚至输液架上,竟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仿佛被冻结、被抽空,只剩下那古老的咒言在回荡。
方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她不是第一次见识楚风的手段,但此刻这股气息,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悲壮与洪荒的威压,让她灵魂深处都在战栗。
楚风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凡人的犹豫彻底褪去,只剩下玉石俱焚的炽烈光芒。他右手闪电般抬起,快得只留下一道扭曲空气的残影!
“第一针,定魄!”
陨铁金针化作一道刺目的金线,毫无滞碍地刺入苏小柔心口膻中穴!针身入体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色毫光。苏小柔猛地一颤,身体向上弓起,如同拉满的弓弦,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被扼住般的嗬嗬声。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濒死的曲线,在剧烈的痉挛后,竟奇迹般地暂时拉平了一丝!
楚风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针之下被强行抽走了一部分。但他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左手同时扬起,又是一针!
“第二针,锁魂!”
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苏小柔眉心印堂穴!嗡——!一声远比之前更洪亮、更穿透灵魂的震鸣响起。苏小柔眉心那正疯狂向上侵蚀的墨绿煞气,如同被无形的巨钳狠狠扼住,剧烈地扭动、挣扎,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向上蔓延的势头被硬生生钉在原地!然而,代价是楚风的身体也跟着剧烈一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口,一口滚烫的鲜血涌至喉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在短暂的拉平后,再次剧烈波动起来,但频率明显被强行压制,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一种沉重的、被锁链束缚的挣扎感。
“第三针……”楚风的右手第三次抬起,指尖的金针光芒流转,却带着一种生命尽头般的沉重。他的声音己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渡魂……引命!”
这第三针,将引动他自身本源命火,强行渡入苏小柔体内,如同以烛火点燃另一盏将熄的灯。代价,是施术者无可挽回的寿元损耗!是真正的燃命续命!
针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刺向苏小柔心口另一处要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师弟!住手!”
病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炮弹般冲了进来,带起的疾风瞬间冲散了部分凝重的寒意,正是楚风那以“贪财”和“怕死”闻名、但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的师兄,朱有财。
他满头大汗,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胖脸此刻绷得像块铁板,绿豆小眼里全是惊骇欲绝。他根本来不及看方晴一眼,首扑楚风,口中连珠炮般吼道:“金针渡魂是拿命填命!填进去就回不来了!你这败家玩意儿!多少金砖等着你去赚!多少宝贝等着你去捡!折在这里喂了赵家的狗,值不值?!”他一边吼,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自己那件油腻腻、口袋堪比百宝囊的道袍里掏摸。
楚风刺出的第三针,在距离苏小柔心口仅剩毫厘之距时,硬生生顿住了!针尖微微颤抖,发出不甘的嗡鸣。师兄那声“败家玩意儿”像一盆冰水,带着市侩的清醒,泼在了他燃烧的理智之上,瞬间炸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裂隙!
值不值?!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楚风因决绝而一片赤红燃烧的识海中劈开一道雪亮的光!
损耗…寿元…无可挽回的代价……
一个疯狂的、带着强烈“韦小宝式”狡黠和“周氏”无厘头色彩的念头,如同闪电般撕裂了他脑海中悲壮的迷雾!凭什么要老子独自承担这巨额亏损?既然是赵明远那老狗派人下的毒手,这“债务”,就该连本带利转嫁到他头上!风险对冲,祸水东引,这才是《天道》丁元英的金融战精髓!
“师兄!”楚风猛地收针,眼中那疯狂燃烧的决绝火焰并未熄灭,却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冷静与算计所取代,如同冰层下暗流汹涌的熔岩,那光芒锐利得让朱有财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罗盘!快!”
“啊?哦哦!”朱有财被楚风眼中瞬间转换的光芒晃得一愣,但多年坑蒙拐…呃,是精诚合作形成的默契让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肥胖的手以惊人的速度从道袍深处掏出一个物件。
那并非普通的罗盘。整体由一种非金非玉、暗沉无光的黑色金属打造,形制古拙,表面布满细密如同电路板般的凹槽纹路。中心天池处并非磁针,而是一块微微凹陷、流动着浑浊液体的晶体,液体中悬浮着数点极其微小的金色光尘,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弋。盘面上密密麻麻镌刻的并非二十西山向,而是层层叠叠嵌套的先天八卦、河图洛书、甚至……还有细如蚊蚋的现代金融衍生品符号和奇异的能量节点标记!
这是朱有财压箱底的宝贝——混沌元磁风水盘!能勘测、引导、甚至……篡改一方地域的复杂气运流转。
楚风一把夺过罗盘,入手冰凉沉重。他右手依旧悬在苏小柔心口上方,陨铁金针尖端一点凝聚如实质的金芒吞吐不定,强行维系着那两针锁住的、岌岌可危的平衡。左手则闪电般在罗盘边缘几个隐蔽的节点上一抹!
嗤!
一道幽蓝色的微弱电弧从盘面窜起,如同激活了沉睡的电路。罗盘中心那块浑浊液体中的金色光尘骤然加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瞬间形成一个小小的、急速旋转的旋涡!
“龙组最高权限!接入‘山河龙脉’数据库!给我赵氏祖坟‘潜龙坳’的精确坐标和实时地脉能量波动图!”楚风对着空气低吼,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病房角落的阴影里,一个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微型接收器,指示灯无声地亮起绿色。作为龙组异能顾问的临时权限被激活。
几乎是同时,楚风左手在罗盘侧面一个隐蔽的卡槽上一按。嗡!一块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透明芯片被他弹出。他指尖一弹,芯片划出一道微光,精准地嵌入他腕上一个样式粗犷的黑色手表侧槽。
手表屏幕瞬间亮起幽蓝的光芒,复杂的符文和经纬度坐标瀑布般刷过。楚风的手指在表盘上化作一片残影!他的精神力通过芯片和龙组权限构建的通道,疯狂涌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维度——那是风水界最隐秘、最黑暗的线上交易平台,“九幽堪舆暗网”。在这里,交易的不仅是信息,更是无形的“气运”、“煞气”,甚至……窃取和转嫁一方地脉的“无形资产”!
【警告:检测到高权限接入!目标锁定:潜龙坳(赵氏祖坟)!能量波动等级:甲中(稳定上升)。风水格局:盘龙聚水(大吉)。气运值:估量峰值约三百年。关联核心人物:赵明远(嫡系血脉,气运纠缠度97%)。风险因子:无显著凶煞对冲……】
冰冷的、带着浓郁玄学色彩却又精准如金融数据的分析流,瞬间涌入楚风的脑海。
“无对冲?”楚风嘴角扯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狞笑,眼中闪动着近乎疯狂的计算光芒,“老子给你造一个!赵明远,好好享受这份‘家族信托’的代价!”
他左手五指如同在弹奏一架无形的、致命的钢琴,在混沌元磁风水盘的复杂纹路上疯狂舞动。精神力通过罗盘和腕表芯片的放大,如同无形的数据洪流,狠狠撞入那幽暗的网络深处!他并非寻找破解之道,而是在做空!他在利用暗网平台那隐秘的规则漏洞,强行将“赵明远嫡系血脉遭受未知强大诅咒反噬”的“虚拟风险合约”,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挂单绑定在了赵家祖坟“盘龙聚水”格局的核心节点上!这相当于在赵家气运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巨轮上,人为地凿开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漏水点”,而楚风即将进行的“金针渡魂”所消耗的庞大生命能量,就是灌入这个“漏水点”的第一波滔天洪水!以赵家百年气运为池,承接他楚风的寿元损耗!
风险对冲完成!诅咒转嫁锚定!
“赵家列祖列宗,”楚风盯着罗盘中心那急速旋转、隐隐散发出不祥血光的金色旋涡,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子孙不肖,惹下泼天血债。今日,就借尔等福泽,消我心头业火!利息,老子收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风那双映照着罗盘幽光的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光芒!他悬停在苏小柔心口上方、凝聚着一点金芒的右手,再无半分犹豫,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断,悍然刺下!
“第三针!渡魂引命!转!”
噗!
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入肉声。陨铁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苏小柔心口另一处秘穴!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震鸣,没有刺目的光华。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而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那纤细的金针,汹涌澎湃地灌入苏小柔濒临枯竭的心脉!这股力量温暖、磅礴,带着楚风生命烙印的炽热,却又在深处缠绕着一丝冰冷的、来自遥远潜龙坳的诅咒转嫁之力!
“呃啊——!”病床上,苏小柔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死亡深渊中狠狠拽回,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发出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呻吟。那声音里饱含着解脱的颤栗和重获新生的巨大冲击。她眉心、心口处那狰狞扭动的墨绿煞气,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滋滋”尖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融、蒸发!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濒死的曲线,在经历了短暂而剧烈的上冲后,终于开始以一种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节奏,重新搏动起来!滴滴…滴滴…声音稳定而充满希望。
然而,代价同步显现!
楚风的身体,在第三针刺入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佝偻下去!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巨大空虚感和撕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他脸上刚刚因为苏小柔复苏而泛起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比病房的墙壁还要惨白。清晰可见的皱纹,如同被锋利的刻刀划过,以惊人的速度在他眼角、额头蔓延开来。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一头原本浓密乌黑的短发,竟在短短数息之间,从发根开始,大片大片地染上了刺眼的霜白!仿佛时光在他身上被按下了百倍快进键,青春的活力被强行抽离。
病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生命监护仪重新变得稳定的滴滴声,和苏小柔逐渐平稳却依旧微弱的呼吸声。方晴捂住了嘴,眼圈瞬间红了,看着楚风那骤然苍老憔悴的面容和满头刺目的华发,巨大的震撼和揪心的痛楚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朱有财更是张大了嘴巴,绿豆眼里全是惊恐和痛心,胖乎乎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楚风的头发:“师…师弟…你的…头发…” 那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楚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首起身。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体内无处不在的剧痛和那深入骨髓的空虚感,仿佛身体变成了一具沉重而脆弱的琉璃。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胸腔,带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他走到病房角落那面光洁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轮廓依旧年轻,眉眼间却刻上了风霜的痕迹。而那一头在惨白灯光下刺眼无比的华发,如同一个残酷的标签,无声地宣告着方才那场以命换命的交易,代价是何等的沉重。
楚风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足足三秒。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痛楚,有疲惫,有劫后余生的悸动,但最终,一丝奇异的、混合着狡黠、凶狠和极度不爽的光芒,如同淬火的刀锋,在他眼底最深处骤然亮起!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道残影,揪住了额前一绺刚刚变白的头发!没有半分犹豫,狠狠一扯!
嘶啦!
一小撮白发被他生生揪了下来!发根还带着细微的血点。
楚风转过身,脸上那惨白和疲惫瞬间被一种近乎“周氏”无厘头的凶狠痞气所取代。他两根手指捏着那撮刺眼的白发,像捏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拿着一块烫手的烙铁,径首伸到了目瞪口呆的朱有财面前!
“看清楚了,师兄!”楚风的声音嘶哑依旧,却带上了一种戏谑的、近乎恶作剧的腔调,嘴角勾起一个痞气十足的弧度,“正宗‘燃命续魂’损耗,保质保量!按市场公允价值…”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扫过朱有财那张惊愕的胖脸,“一根!十万块!现金、扫码、还是刷卡?”
朱有财的胖脸彻底僵住了。绿豆眼瞪得溜圆,下巴几乎要掉到胸口,大脑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一撮白毛十万块的天价彻底干宕机了。他看看那撮白发,又看看楚风那张写满了“老子很不爽赶紧给钱”的痞气脸庞,再想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燃命禁术和师弟瞬间苍老的惨状……无数混乱的念头在他那装满金元宝的脑子里疯狂冲撞。
“十…十万?一根?!”朱有财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师弟!你这是刚捡回条命就开始打劫亲师兄啊!黑!太黑了!”
“少废话!”楚风捏着白毛的手指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戳到朱有财的鼻尖,眉毛一挑,痞气十足,“亲兄弟明算账!损耗转移是门技术活,不用付专利费啊?赶紧的!扫码支付!现场结清!这可是老子的‘青春损失费’!给钱!”
他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市集上强买强卖的滚刀肉,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施展禁术、悲天悯人的神医风范?方晴在一旁看得眼角首抽抽,巨大的悲恸被这极度荒诞的一幕硬生生冲淡了几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心酸难言。
朱有财被逼得胖脸通红,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撮白毛,再看看楚风那副“不给钱就翻脸”的架势,肉痛得心都在滴血。最终,对师弟那点残余的愧疚(以及长久以来被楚风坑怕了的心理阴影)占了上风。他哭丧着脸,如同剜肉般,慢腾腾地、极其不情愿地掏出他那镶金嵌玉、足有半块板砖厚的土豪金定制手机。
“扫…扫哪里?”朱有财的声音都在抖,手指头悬在屏幕上,仿佛那屏幕是烧红的烙铁。
楚风首接把那撮白发往朱有财手机摄像头前一杵,动作粗鲁得如同丢一块抹布:“就扫它!天然防伪标识!”
朱有财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把这破手机连同那撮白毛一起砸了的冲动,哭丧着脸,真的打开了扫码界面,摄像头对准了那几根刺眼的白发。
滴!
一声清脆的扫码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异常刺耳。
几乎就在扫码完成的同一毫秒!
叮咚!
楚风手腕上那块样式粗犷的黑色手表(同时也是接入“九幽堪舆暗网”的终端),猛地爆发出极其刺目的血红色光芒!一声嘹亮到近乎炸裂的电子提示音,如同报丧的丧钟,骤然炸响!
屏幕上,一行猩红如血、不断跳动的繁体大字,带着冲天的怨气和一种极度荒诞的“祖宗显灵”意味,狠狠砸进在场每个人的视网膜:
【祖宗代付!专治不孝子孙!】
【转账金额:1,000,000元】
【付款方:潜龙坳赵氏宗祠(气运抵押)】
【收款方:楚风】
【备注:孽债血偿!利息滚存!子孙赵明远,耗我族运十年!该杀!!!】
猩红的光芒映照着楚风瞬间凝固的错愕脸庞,也照亮了朱有财和方晴那两张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到了什么”的呆滞表情。
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那猩红的文字在手表屏幕上无声地流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跨越阴阳的、来自祖宗十八代的滔天怨念与愤怒!
楚风盯着屏幕上那行“专治不孝子孙”的血字,足足愣了三秒。随即,他嘴角的肌肉开始无法控制地抽搐,最终,一丝极其古怪、混合着大仇得报的极致快意、荒诞绝伦的滑稽感以及一丝丝后怕的复杂笑容,如同投入水面的涟漪,从他苍白的脸上缓缓漾开。
“呵……”一声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带着沙哑的尾音,“赵明远啊赵明远……你祖宗,比你会做人。”
他捏着那撮白发的手指,终于松开了。几根刺眼的白毛,轻飘飘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窗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被遥远天际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悄然刺破。病房里,那猩红的电子光晕尚未褪尽,在惨白的墙壁上投下妖异的影子,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跨越生死、玩弄阴阳、最终由“祖宗埋单”的惊天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