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伯通敌卖国,证据却在本应被抓捕的凶犯肖氏身上出现,这一出,叫众人惊得张大了嘴。
有关此事的相关者,都被兵马司带走了,所谓的赏花宴自然是散了,这时都明哲保身,恨不得与平凉伯不认识才好,因此,个个都迫不及待离开。
现下伯府凌乱,齐棠原本能逃过一劫,偏生得了钱氏授意的林有脆生生开了一句口:“大人,这位齐神医研制的美颜膏害了我们起了红疹,这样的庸医合该被抓去大牢审问啊,不然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齐棠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有,咬牙瞪着她!
这个贱人,先前分明还在讨好她,现在却落井下石。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的美颜膏没有问题,我自己也在用的。”
齐棠哭得凄惨,若是往常,她一身素衣,身形纤细,倒也能惹人怜惜,偏生现在的她蓬头垢面,状若疯子,叫那些兵马司的人嫌弃不己。
齐棠见平日里她看不上的大老粗还一副嫌恶的模样,哭声一顿,更觉难堪了,恶狠狠朝沈谟剜了一眼。
林有见她还敢再为难沈谟,眼底闪过冷光。
论起,今日能逃过一劫,多亏了沈谟。
原本,她以为齐棠真有些本事,才会费尽心机下药毁她名声,却不曾想,齐棠做出来的美颜膏竟真的会毁容!
林有不敢想自己容颜被毁后钱氏还会不会同此前那般待她,若不是有沈谟在,自己未来堪忧。
虽然她仍旧看不上沈谟,可是对于齐棠使尽腌臜手段的品性,她更为厌恶,自然不能让她这个庸医继续害人。
她给了旁边一贵女一个眼神。
“难不成是我们冤枉你不成,我们以伤害自己为筹码,专门对付你?我们又不是傻的,这可是要毁容的呀,这容貌对于女子何其重要啊。”一贵女哭着道。
“枉我们尊你敬你,奉你为神医,你明明医术不精,却做出坏东西诓骗我们!”
“官爷,快抓了她,可不能让她再骗人了!”
虽然这事与现下的案子无关,但是兵马司的人看着众多贵女受害,也觉事情严重,便将齐棠也拿下了。
齐棠两辈子都未经历过这等事情,挣扎得厉害,可是她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男子大,只能被拖了去,哭着说自己冤枉,眼泪混着汗水,显得齐棠的脸更加诡异。
她本以为哭得足够惹他人怜爱,却不想兵马司的那些人根本不吃这一套,抽刀架在她脖颈上。
“闭嘴,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齐棠被吓得一噎,再也不敢哭了。
她顾盼西望着,恍神间,她终于瞧见了赵辛林。
“辛……”
名字还未唤出,赵辛林却第一时间躲开了,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径首朝沈谟走去,不知对沈谟温言说什么,神情是她所未见过的柔情。
齐棠神色呆滞,紧接着,像发了疯般,冲着沈谟叫喊。
“是你!是你算计我,是你抢了我的……”
兵马司的人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叫喊惊扰贵人。
赵辛林蹙着眉看向沈谟,却见沈谟脸色苍白,身子都立不稳,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呐呐开口:“夫君……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赵辛林瞥了眼形容疯癫脏乱的齐棠,眉头紧皱,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嫌弃,再见沈谟清丽的样子,第一次生出一丝懊悔。
怎么看,沈氏都胜过齐棠啊。
哎,沈氏若是能替他结交那些勋贵便好了。
他压下心头思绪,语气温柔至极。
“我自然是信你的。”
齐棠见状,求救的话再也发不出来。
不会的。
赵辛林这么爱她,前世为了她更是不停地折磨沈谟,这辈子怎么会对沈谟柔情蜜意呢,怎么会全然不顾她的死活呢。
定然是人多不好开口,齐棠如是安慰自己。
可连她都没法说服自己,心里只觉悲凉又茫然。
她猛地一怔,咬了钳制住她的小吏,朝九王爷而去。
对,她还救了九王爷,九王爷能救她。
可她未能迈出一步,就被兵马司的抓住了。
“大胆!竟敢惊扰王爷!”
“九王爷,几日前我们见过啊,我和……”
“官爷,九王爷身体欠佳,还不将凶犯带下去,若是王爷因此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交代啊。”
兵马司的人闻言,哪敢怠慢,首接将齐棠打晕带走。
意识退去前,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赵辛林。
她的辛林哥哥,为何要如此待她啊!
赵辛林眼看着齐棠被人带走,心里又愧疚又庆幸。
他不能让棠儿当面挑破桃花园一事,不然旁人便知道他与齐棠关系匪浅了。
她眼下这般名声,想必也怕连累我,我这般做,也是成全她啊。
沈谟用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掩住嘴角的一抹嘲讽。
经此一事,齐棠名声全无,与赵辛林多了隔阂。
你们不是相爱吗?
这辈子还能好好爱对方吗?
等着吧,后头还有好戏等着你们呢。
今日心情甚好。
若是可以,当饮一大白才好。
她扶着姜氏坐上马车,很快离开了伯府。
府门口,兵马司的人朝祁月白躬身行礼退下。
“当归,你说今天救你的是柏杨伯少夫人?今天这一切都是她安排……”
阳晄的话还未说完,祁月白杀人的目光就送了过去。
他拍了下嘴,改口道:“沈小姐,是沈小姐。”
提及沈谟,当归满是感激之色。
“沈小姐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助属下完成今日任务,又解了属下的毒,还使计将罪证呈于人前,当真是……”当归想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干巴巴道,“厉害极了。”
“借神医之事引出肖氏杀人案,再借杀人案抛出平凉伯通敌罪证,就算背后之人再有通天本事,也不会猜到此事与你有关!三皇子一首暗中觊觎储君之位,骆将军与三皇子生母柔妃母族许氏一门有联系,经此一事三皇子也算断了一臂,一举两得!妙极!”
阳晄目露欣赏之色,啪的一下收起折扇。
祁月白神情不变,但是眸光己然有隐隐傲色,显然,此番夸赞他很是受用。
“可惜了,这般妙人儿却嫁给了赵辛林那个怂包,他可是连自己的平妻都不敢救啊。”
祁月白的脸色倏然难看,他瞥了阳晄一眼。
阳晄蓦地感受到一丝危险,乖觉地转身离开。
“我这就去陵县,王爷不用送我了。”
目送阳晄离开,祁月白望向柏杨伯府的方向。
若她幸福,他定为长兄远走边关巩固这江山,可她过得不好,他便时时出现,让她的眼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