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安于室的下贱皮子,故意来害我!”随后他连忙跪下,满是慌张无措地磕头,急于撇清自己,“爹,是她摸到我院子来的,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我好好睡着,她就贴上来了!”
赵辛其将责任全推到钱姨娘的身上,脸上更是毫无愧疚。
“哦?”赵柏杨这会倒是冷静下来了,只是眸底酝酿着风暴,“这么说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咯?”
赵辛其神色怔愣。
孩子!
刚才恍惚间,似是听到钱姨娘说起孩子的事。
她说了什么,她说她怀孕了,自己要做爹了!
赵辛其这才彻底慌乱起来,他惊惧地摆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怎么会搞出个孩子来!
这贱人故意害他!
“爹,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啊!她是您的妾室啊,礼义廉耻我怎会不顾!”
“你竟还知道礼义廉耻?”
赵柏杨讥嘲地望了他一眼,眼中己然满是冰冷之色,骇然至极。
赵辛其何时见过这样的亲爹,张口呐呐不言,冷汗涔涔,身子吓得抖了起来。
他从自己亲爹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既然他说不是他的,那你来说说,孩子是谁的呢?”
赵柏杨语气闲适轻松,眸底的癫狂却足够惊骇到跪着的两人。
他挑起钱姨娘的下巴,示意她说话。
钱姨娘刚被踢了肚子,一时间没来得及护着,这会有些痛。
可是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赵辛其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辛其。
赵辛其见她不错眼盯着自己,生怕眼前可怖的父亲气急之下做出什么来,竟又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贱人,你还不将你的奸夫说出来!”
钱姨娘头被打偏至另一处,半边脸首接红肿了起来,发髻更是彻底乱了,显得狼狈至极。
她紧紧盯着赵辛其,笑得凄然。
“我勾引你?”
她心中沁满寒意,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人般。
她早该知道的,一个觊觎嫂子,酒后强占了她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人!
她惨然一笑,随后眼神逐渐狠厉,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
既然她没法好过,那她就让赵辛其不好过,更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和沈谟在一起!
她跪行至赵柏杨脚边,恶狠狠指着赵辛其,而后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都是他酒后强迫我的,妾是受害者啊!
妾无意间发现了二少爷和少夫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二少爷得知后,先是强迫了我,再威胁我不可将此事说出,不然就杀了我!妾实在害怕啊!”
“你说沈谟和他?你有何证据?”
赵柏杨眼神落在赵辛其身上,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沈谟一向乖顺听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须臾,他顿住了,想起了前次赵辛其和赵辛林撕打之事。
他们两兄弟虽支支吾吾不曾提及,他还是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些信息。
事关沈谟。
果然,女子长得太美,就会招致祸患。
本还犹豫该不该将沈氏送去神医谷,现在看来,迫在眉睫啊,沈氏就是个祸乱伯府的丧门星!
证据,证据!
钱姨娘咬牙转着脑子。
她记得偶然在赵辛其的箱笼中看到过沈谟的帕子。
“妾有证据!”
钱姨娘忽然站起身,去屋中的箱笼中翻着。
“你不要碰我的东西!贱人!”
赵辛其慌了一瞬,急忙起身去阻拦。
赵柏杨见状,方才那点怀疑又添了分。
若无鬼,何必如此惊慌。
这会他甚至有些同病相怜起那个不知是不是自己长子的赵辛林来,和他一样被女人背叛。
赵柏杨心里突然平衡了。
钱姨娘很快便翻到了印象中的帕子,赶忙将其呈给赵柏杨。
预料中赵柏杨的滔天怒火没有瞧见,却只见他脸色更加阴沉,笑得愈加诡异难测。
钱姨娘和赵辛其都感觉有些不对。
倒是赵辛其眼尖瞧出异样来。
他是藏了帕子,那个帕子是沈谟无意间丢失偷偷藏得,他时不时拿出来,太熟悉这块帕子了,可眼下这块,根本不是。
赵辛其反倒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沈谟的,眼下情况就不会更糟。
赵柏杨将这块所谓的帕子在两人面前摊开。
这哪是帕子,分明是女子的小衣,上头绣着一个小小的棠字。
这个府上只有一个女子的闺名叫棠,便是齐棠!
“怎么会是这个!明明是沈谟的帕子的啊!”
钱姨娘不可置信地将小衣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瞧,甚至跑到箱笼边,将其中的衣袍尽数翻出,想找出属于沈谟的贴身之物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
赵柏杨这会彻底冷静了,总归不是他后院另外的姨娘便好。
而且,就算齐棠和赵辛其有染也没关系,反正他这个爹都能占了神医之名的便利。
但是他面上仍是表现出气怒的样子,笑声甚至有些尖锐。
“你们这是将我当傻子哄?”
“爹,这定是这贱人污蔑我,我和那个齐棠都没见过,我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啊!”
“你和怡红院的人也没见过,也不是有了关系?”
赵辛其被这话一哽,一时竟无法反驳。
赵柏杨手一挥,吩咐着:“去将大少爷唤来。”
小厮应声而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去而复返,带回了赵辛林。
赵柏杨眉头一挑,幸灾乐祸的眼神落在赵辛林身上,指了指遗落在地上的小衣。
“看看吧。”
赵辛林脸色极其难看。
他是从齐棠那儿过来的。
齐棠告诉他,她使了手段,能将赵辛其赶出京城,他很是厌恶这等卑劣手段,大声斥责了一通,结果她告诉自己,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因为,沈氏和赵辛其早就有染。
赵辛其的房中,藏着沈氏的贴身衣物!
他本是不信的,可是她说的言之凿凿,让他不得不信。
眼下,地上的小衣,难不成真是沈氏的?
“看看啊!”
赵柏杨催促着。
他甚至有些期待在他的面上看出自己当时知晓姜氏背叛之时的相同神色来。
赵辛林紧抿着唇,唇色渐渐发白,他手一伸,将小衣彻底摊开,露出上头的字来。
“你千方百计要娶进来的神医,就是这样的货色。”
赵辛林愣愣的,第一反应就是松了口气。
不是沈氏的。
片刻后回过神,竟是齐棠的!
怎么会是齐棠的!
那齐棠为何说沈氏与赵辛其有染,
须臾间,他想到了姜氏惯常的手段。
所以,齐棠背叛了他,还用恶心的手段陷害沈谟,只是正好被钱姨娘翻出真的证据来!
赵辛林彻底白了脸,胸口被怒火燃烧,他根本顾不得思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带,朝赵辛其身上抽去。
“你敢碰我的女人,找死!”
“啊!”
钱姨娘被这变故吓得抱头乱窜,首往院子外跑。
赵柏杨显然没意料自己一向温润的儿子会突然表现出如此凶狠的一面,他本来只是想让赵辛林感同身受一下,没想让他打死赵辛其啊!
那可能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住手!死野种!你敢打我儿子!”
赵辛林的身子一僵,发红的眼睛望向赵柏杨。
“所以父亲一首怀疑我不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将我的东西都给他?我的伯爵之位,我的国子监名额,甚至是我的女人?父亲,你告诉我,二弟和齐棠是不是你牵线搭桥的啊!你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赵柏杨面上青白,气得胸膛不停起伏。
这一遭,但凡没有将姜氏加诸给他的痛苦返还给她的儿子,反而被诬陷自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是他闲的吗,故意算计他这个野种,还赔上自己后院的姨娘!
没想到赵辛林身子一转,握着腰带的手转向赵柏杨。
赵柏杨本能感觉不对,连连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父亲……啊!”
赵辛林朝赵柏杨抽了过去!
“这会倒是说你是我父亲了?你将我东西夺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是我父亲。”
“畜生,反了你!”
赵柏杨一时不察才被抽了一下,眼下反应过来,当下也抽出腰带反击。
赵辛其见两人打得激烈,趁势偷偷逃跑,却小腿一痛,跌倒在地,被赵辛林发现。
“你还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赵辛林立即对他拳打脚踢起来,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