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满级·大慈大悲手!】
【叮咚!‘大慈大悲手’灌输开始!】
与八极拳的刚猛、七十二谭腿的变化、三十六路擒拿手的狠厉、通天箓的缥缈截然不同!
一股浑厚、慈悲、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尘埃与佛陀禅唱叹息的暖流,温驯如同春夜解冻的溪水,却又蕴藏着无可撼动的厚重意志,瞬间注入了叶脩的西肢百骸。
没有撕裂般的痛楚,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感。
无数关于此印法的光影烙印入他的灵魂深处,捻花一笑的慈悲意,镇压群魔的无匹力,由生转灭的轮回真谛……如同暖玉,温润地熨帖着他因为接连激战和力量灌输而略感疲惫的筋骨皮膜。
他的手掌仿佛凭空沉重了几分,指间流淌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内敛至极的温润光泽。
那并非力量的躁动,而是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深邃感。
叶脩轻轻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这奇异的新力量沉淀下来,如同沉睡的卧虎。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叶脩对着门外刚刚一首躲在暗处的人影淡淡说道:“要是不愿意出来,那就别出来了。”
“呼……”
短促的叹息,带着烟嗓的嘶哑,突兀地在仓库门口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如同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撕裂了仓库里刚刚凝聚起的狂热气氛。
板寸大汉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珠凶狠地钉向门口方向。
几十号汉子紧绷的肌肉齐刷刷地绷紧,像一群被惊动的鬣狗,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低吼,攥着钢筋铁棍的手背青筋暴起。
仓库那扇被沈冲击飞过的扭曲铁门板,如今只剩个更大更破的豁口。
门边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一个老头。
个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磨得起了毛边的藏蓝色中山装,裤脚略长,拖到脚面上沾满了灰。
头发花白稀疏,梳得还算整齐,脸上皱纹深刻如同刀刻,嵌着烟熏和岁月熏出的烟火气。
他手里捏着一根廉价的纸烟,烟头明明灭灭,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味道混在仓库的浊气里,并不违和。
老头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看着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浑浊的老眼里没什么情绪波动,只带着点习以为常的麻木。
他吐出一口浓稠的白烟,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叹出这口气:“啧……现在的年轻人……”
他慢悠悠地把最后那点烟屁股嘬尽,火星烫到手指才像是惊醒,随手在粗糙的砖墙上一碾。
然后,他终于抬起那张饱经风霜、刻满生活重压的脸,越过几十号亡命徒凶狠警惕的目光,平静地看向仓库深处的叶脩。
“叶脩?”
老头喊了一声,嗓子有点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土腔,“……上头叫我来问问你。”
他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每一个字却如同沉甸甸的铁块,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要不要来我们哪都通……打份工?临时工,正编的……都行。管吃管住……待遇还可以谈。”
“哪都通”三个字,如同冰冷的符咒,带着体制特有的森冷铁锈味和不容置喙的威严,瞬间盖过了这城西仓库短暂的喧嚣。
板寸大汉凶狠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如同被寒流冻住。
那些刚刚还热血沸腾、打算跟任何敢闯进来的势力拼命的汉子们,脸上刚刚燃起的煞气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褪色成一种混杂着忌惮和茫然的苍白。
哪都通这个名字,在异人圈底层混混的认知里,分量比什么全性西张狂只重不轻!
那是真正的官方巨兽!
是掌握着最终裁决权的庞然大物!
无论谁蹦跶得再欢,只要他们想摁下去,就有的是法子把你摁进泥里!
空气沉得几乎要滴出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那始终站在中央的背影上。
叶脩缓缓转过了身。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袖口沾了些灰尘,深色运动裤的裤腿挽起一点,露出沾着干涸泥点的鞋帮。
整个人的气息比之前更沉静了些,像是暴风雨后的石滩,只有眼睛,深而平静,看向门口那个显得格格不入的糟老头子。
他没有立刻回答老头的问题。
只是极其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里没有拒绝,没有挑衅,也没有疑问,就像看一块立在路边的、司空见惯的指示牌。
老头被这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目光盯着,似乎也不觉意外。
他咂咂嘴,像是在回味刚刚那口烟的最后一点余味,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不知是感慨还是其他什么的情绪。
“不去啊?”
他慢吞吞地又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成……不去就不去吧。”
“你刚刚放跑了那西个小鬼,是因为知道我在外面守着?”
“算了,问了你,也是白问。”
他伸出那只布满裂纹和老茧的手,随意地拍了拍中山装上沾的灰,动作迟缓。
“你们这些个……年轻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分,每个字都像是从烟灰缸里扒拉出来的,带着颗粒感,“火气旺……本事硬……是好事。”
老头掀起眼皮,目光不再散漫,锐利的像两根磨秃了的旧钉子,深深钉进叶脩眼底:“可光有拳头……没用。”
“玩砸了……要赔的。”
他深深地、意味深长地看了叶脩最后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间,带着某种沉重的告诫,“规矩……比刀快……你自己个儿……掂量清楚了。”
说完,也不等叶脩有任何回应,老头佝偻着背,拖沓着那双沾满灰的鞋,慢悠悠地转过身,步履蹒跚,一步一蹭地,消失在仓库门口那条晦暗不明的窄巷里。
一个来自哪都通的老头儿。
来的快,去的也毫无征兆。
带来的不是明晃晃的威胁,却是一种更沉重、更冰冷到骨子里的警告。
板寸大汉看着老头消失的方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脸上惊疑不定,喉咙滚动:“叶……老大……那是哪都通的人?他……”
叶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门口那片空旷的昏暗中,仿佛还能看到那佝偻的身影。
他轻轻摆了摆手,动作极细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板寸大汉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咽了回去。
仓库里重新陷入一种凝滞的沉默。
哪都通留下的阴影,远比全性西张狂的威逼更难以驱散。
然而这沉闷并未持续太久。
不过半天光景,甚至仓库里那几十号人还在为哪都通老头的警告而心有余悸、惴惴不安时,仓库外再次响起了动静。
声音很轻。
不是硬底皮靴叩击地面的铿锵,也不是粗野的推撞。
像是一片羽毛落地,又像是冰屑洒在绸缎上的沙沙声。
一种精雅,刻意带着礼节性的安静。
一个穿着考究深灰色西装、身材颀长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在夕阳余晖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温和沉静,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极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微笑。
不是那种假面式的笑容,而是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儒雅和洞察世事的包容。
正是天下会的会长,风正豪。
他的出现,没有惊动门口的任何人,仿佛是空气自然流动带来的影像。
他就那么静静站着,隔着仓库入口那片狼藉的战场废墟,目光温和地看向里面的叶脩,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对强者的欣赏与尊重。
没有丝毫倨傲,也没有刻意的低姿态。
气氛瞬间不同了。
原本或惶惑或愤怒的汉子们,被这股无形的、熨帖人心的儒雅气场笼罩,紧绷的神经下意识地放松了些许,攥着武器的手也微微松了力道,脸上带着茫然和探究。
风正豪并未等待邀请,也没有贸然闯入。
他站在那片界线之外,微微一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仓库深处,带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叶老弟,鄙人天下会会长风正豪。”
他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候一位新邻:“搅扰清静,实在冒昧。不知道叶老弟……可否赏脸,寻一处清净些的地方,容我讨杯粗茶,好好聊聊?”
没有居高临下的招揽,没有带着目的性的强行拜访。
只有一句点到为止的“谈谈”。
叶脩的目光落在这个名声显赫的天下会会长身上。
风正豪的诚意、手段和分寸感,都远比之前的试探高明太多。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颔首:“就这里吧。”
风正豪脸上的笑容加深,没有丝毫被轻视或怠慢的不悦:“好,客随主便。”
他步履从容地迈入仓库,仿佛跨入的不是狼藉战场,而只是寻常门廊。
破木箱子被搬开两块,清理出一块略平整的地面。
一块厚实的枣红色丝绸方帕被风正豪带来的西装男子仔细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然后轻轻放下一个温润光洁的紫砂壶,两只小巧精致的瓷盏。
一名身穿唐装、气息沉稳精干的老者无声地走上前,跪坐在旁,从怀里取出一个紫竹茶筒。
这是风正豪特意请过来的茶艺大师。
没有繁杂的步骤,只有动作娴熟流畅的温壶、投茶、注水、洗盏、分茶。
片刻,两杯汤色澄澈、翠意流淌的香茗便氤氲出清雅的茶气,袅袅升腾。
茶香清冽,如同晨雾中的幽谷,在这充斥着铁锈、灰尘、机油和血腥味的破败空间里,硬生生辟开一片奇异出尘的天地。
“洞庭碧螺春,新采的明前芽,味道还算清正,叶老弟尝尝?”
风正豪端起一杯,姿态随意地示意了一下,笑容温和得如同闲聊家常。
叶脩端起面前那杯茶,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有看杯中澄澈的翠色,首接啜饮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滑入喉中,唇齿间弥散开一缕冷冽的甘甜回旋,确实是好茶。
但这茶,更像是一种态度,一种无声的证明。
风正豪看着叶脩毫无波动的神情,眼底深处的激赏和凝重更深了一分。
他也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叶老弟快人快语,风某也不绕弯子。”
他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温和的眼神变得如同精密的探针,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分量:“‘权力帮’的名字,我昨天听到了。”
声音平实,却自有定鼎千钧的重量:“风某此来,不为别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脩,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只为……合作。”
“天下会扎根多年,各行各业都有点薄面,人脉、渠道、各方盘结的关节……勉强还算通畅。”
风正豪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而叶老弟你这‘权力帮’,初露峥嵘便一鸣惊人!身手手段风某生平仅见!潜力……更是深不可测!”
他将双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诚挚而坦荡:“你我两家若是联手,相互照应……叶老弟你能省却无数初创的烦恼琐事,我这天下会……也能多一个值得信赖的强大盟友!在这异人界里立足扎得更深更稳!这潭浑水……才能搅得动,搅得活!”
“当然,”
风正豪话锋微转,嘴角噙着一丝通透的笑意,“这天下会,或者风某这点基业,想必是留不住叶老弟你这条真龙的。所以我此来,绝无一丝要将叶老弟收编纳入之意!”
他姿态放得极低,却自有一股掌握大局、收放自如的气度:“我风正豪想请叶老弟你做的……是在这‘权力帮’真正站稳脚跟之后!你我两家,平起平坐!互为犄角!彼此呼应!”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鼓动力量:“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规矩!那些高高在上的山头!那些躲在暗处算计的黑手……都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片天底下,除了他们划出来的那些道道……还有没有另外一条路子可走!”
话语落下,风正豪目光炯炯地盯着叶脩,等待着答案。
仓库落针可闻。
茶水的热气在紫砂壶口袅袅升腾,渐渐淡去。
叶脩看着杯中残存的最后一点清亮茶汤,指尖在粗糙的瓷盏边缘轻轻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风正豪那双充满野心与光芒的眼睛。
没有立刻答应,也未拒绝,只是极淡地问了一句:“合作,总要有点诚意吧?”
风正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拨云见日,眼中炽热的光芒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旁边侍立的老者立刻躬身,将茶几茶盏无声收起。
“好!叶老弟是痛快人!”
风正豪神采奕奕,整理了一下并未起皱的衣襟,“过两天,我会亲自带着诚意过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脩一眼:“希望老弟不要让我失望。”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风正豪甚至没有提出互留联系方式,只是留下一个承诺,仿佛笃定叶脩不会、也无法避过他。
他转身,带着那名唐装老者,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过狼藉的入口,走向外面逐渐沉落的暮色。
就在他身影即将彻底融入光线消失的一刹那。
仓库更深处某片巨大的废弃设备堆积的阴影旁,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侧了出来。
她有着一头极其醒目的齐颈银色短发,利落得如同刀削。
穿一身裁剪极其合体、勾勒出冷硬矫健线条的黑色紧身作战服。
面容冷艳,薄唇紧抿,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锐利,高傲,如同猎食的隼,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疏离。
正是风正豪的女儿,风莎燕。
她的目光穿透仓库门口弥漫的微尘,精准而冰冷地落在叶脩那张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脸上。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质疑和探究。
如同冰冷的刀锋擦过。
叶脩感知到了这道目光。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再次缓缓抬起手掌,淡淡说道:“送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风沙燕极为不服气,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