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黏在裤子上,温梨初动一下就感觉到剧烈的刺痛。
傅斯冕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出去拿处理伤口的东西。
温梨初随着他起身,脚刚落到地上,人就被按了回去。
“乖,坐这儿等我。”
温梨初跟个刚钻出笼子就被按回去了的小兔子似的,乖乖把头缩了回去,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掀开帘子出去。
没过几分钟,傅斯冕就端着换药盘进来了。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前面,换药盘放在一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扯开她被血黏着的运动裤。
白色的棉质运动裤被血浸染了,很明显的一大块。
黏腻腻的粘在膝盖的擦伤上面,扯下来时,那块皮都跟着一起撕下来,很疼。
温梨初很耐疼,她从上高中起就到处做兼职,打工,经常会受伤。
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皱了下眉。
傅斯冕眉头皱的很紧,心疼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额头上紧张出了一头的汗水,好似受伤的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那块擦伤刚好在膝盖处,约莫有半个巴掌大小。
皮被擦掉了,可见里面混合着血迹的肉。
有几滴血沿着她的腿往下流,傅斯冕伸手接住。
温热的,有点黏腻。
他喉咙干涩,不自觉吞咽了下。
伤口周围的沙子被他用纸巾擦拭干净了,然后就消毒上药了。
又有几滴血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垂眸看着,眼眸渐渐染上薄红。
无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深吸了口气,忍住了将手指放进口腔的冲动。
酒精擦上去,刺痛才从膝盖传来。
温梨初没忍住,“嘶——”的抽了口凉气,那瞬间,她的呼吸都有些变重,一下又一下的洒在他的脖子上。
傅斯冕抬眸轻轻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太痛了,她的额头出了点汗水。
跑过步不久,她脸上的绯红还没有散去。
他微眯着眼,不知想起什么,握着棉签的手紧了紧,加重力道,往她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温梨初忍着疼,脸上越发红,额头又一层密汗渗出来,气息有点喘。
“抱歉,弄疼你了吗?”
她“啊?”了一声,轻缓的吐出口气,然后就眼见着他调整了下姿势,往前倾了下身。
她呼出的气息刚好打在他的脸上,一呼一吸间,他接住了她呼出的气息。
温梨初慌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疼的。”
她咬了咬唇,倒是傅斯冕,他头上出了这么多汗水。
八成是刚才抱她过来的时候,跑得太急了。
见他低下头去给她贴纱布,温梨初视线落到他略微滚了两下的喉结上。
有些没忍住,抽出纸巾,伸向他的额头。
他忽的抬起手,精准攥住她的手腕。
指腹轻轻在她的手腕处了两下,然后才抬起眼,半掀起眼帘,露出黑色瞳仁,照进她惊慌的眼眸里。
故作疑惑地歪了下头,“怎么了?”
温梨初意识到好像有点冒犯了,慌乱无措地抽回手。
“没,没事。”
“我看你流了很多汗……”
“有点热。”他接了一句,身体忽然前倾,“帮我擦一下,脖子上的。”
他的脸猛然间逼近,温梨初有片刻的慌神。
分明他是坐在背光的地方的,周围没有任何氛围做烘托。
可他骤然放大的脸,就好像是在发光一样,好看到像是会蛊人,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被一眼惊艳到的程度。
温梨初很没骨气的脸红了,她意识到这点,头立马低了下去。
跟个鹌鹑似的,快要栽在泥土里,切弱弱地抬起手,缓缓擦着他脖子上的汗水。
单薄的纸巾没擦两下就湿透了,她的手指隔着纸抚过她的喉结。
碰一下,喉结就动一下,好像有什么开关。
温梨初丝毫没发现,自上而下望着她的眼神,几乎快要将她吞噬了。
好在温梨初很快擦完了,傅斯冕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
他都不知道耗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控制住没有拉着她的手,按到床上亲她。
傅斯冕调整了下呼吸,低下头,给她把裤腿拉下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林茉茉和万潇两人站在门口,“咱们要不要进去啊?”
林茉茉率先开口,从她们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傅斯冕的背影,有一大半帘子将温梨初遮住了。
万潇不太想去当电灯泡,“你不是说看梨梨吗?现在不是看到了?”
两人窃窃私语地往里探头。
“可是看不到梨梨,你说她不会晕倒了吧?”
“她伤的是膝盖,又不是脑子,咋可能晕倒?”
林茉茉还是不放心,她往里走了两步。
“我还是先去看看……”
“你确定你去不是个几百瓦的电灯泡?”
话音刚落,帘子就被掀开了。
温梨初撑着床站起来,“茉茉?”
两人偷摸摸的猫着身子,这下被发现了,顿时愣在原地。
林茉茉挠了挠头,“我们不放心,来看看你。”
傅斯冕轻飘飘地扫过去一眼,林茉茉顿时感觉自己像个破坏气氛的路人甲。
他侧过身,伸手扶住温梨初,“我送你回去。”
温梨初点了下头,不太想表现的太亲密。
尽管他们是朋友,可她总有点不太自在。
从万潇打量的眼神里,林茉茉暧昧又欲言又止的神情里,她尴尬地把手抽了回来。
不太习惯被人注视。
“我可以走。”
温梨初讪讪笑了笑,见傅斯冕又是那一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她松了口气。
走到了外面,空旷了不少,可傅斯冕的存在感太强了,周围人都会被他所影响。
他所在的地方,向来是焦点,很难让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首到寝室楼下,傅斯冕把药袋子递给她,“一天三次,伤口别碰水。”
“好哦。”温梨初乖乖点头,“今天谢谢你啦。”
傅斯冕松了手,转头从包里拿出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温梨初恍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林茉茉就小声的惊呼。
“礼物啊……”
她扯了扯身侧的万潇,“梨梨的生日不是在最近吧?”
“我记得好像还有几个月吧?”万潇看了眼备忘录。
温梨初经她一提醒,想起赛前他说过的话。
“可是,我没有拿到冠军……”连名次都没有。
她失落地垂下脑袋,傅斯冕附身,视线和她平视。
牵唇笑了笑,安慰她,“我说了啊,没跑完也有。”
“你还跑完了,更厉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