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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嗯。”
谈到旅行，爱玛沉寂己久的心湖也泛起了涟漪。
老牧师还在时，她年纪太小，对方又总是忙碌，从未带她远行过。
后来老牧师离开了（是退休云游，并非离世），李来了。
可那时的李，整日奔波于驱魔镇邪，震慑那些觊觎小镇的宵小，她也只能守着教堂。
细想起来，除了偶尔去邻近市区，锡尔科夫岛之行，竟是她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
“那…你想去哪里？”李轻声问。
“要不…去东大？”爱玛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期待。
“东大？”李着实吃了一惊。
并非他不想回去，而是深知在当下这个年代（类似2008年），美国媒体对那片古老土地的描述充满了偏见与抹黑。
在大多数普通美国人的印象里，那里恐怕还是“未开化的荒地”，没有汽车，甚至可能连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也没特别的原因，”爱玛低头，脚尖无意识地踢着路边的碎石，声音轻得像风。
“就是…听你讲过那么多东大古代的故事，长城、兵马俑、紫禁城…感觉很神秘，很向往。你要是不方便…”
“行啊！”李打断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那就去东大！”他看着爱玛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心中的顾虑烟消云散。
爱玛也正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夕阳的金辉仿佛融化了空气，一种难以言喻的粉红气息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无声地诉说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李的脑海里莫名响起这段旋律，仿佛应和着此刻的心境。
他牵起爱玛的手，两人顺着熟悉的柏油马路，踏着夕阳的余晖，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在前面，爱玛微低着头，带着一丝新晋恋人的羞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李知道，平日里爽朗大方的爱玛，在面对邻居们善意的打趣时，也会像个小姑娘般脸红。
教堂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爱玛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飞快地抽回手。
“我、我先回去准备晚饭！”她丢下一句话，不等李反应，便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溜烟钻进了屋里。
李失笑，摇摇头，正好对上邻居约翰大叔从自家院墙探出的、写满八卦的脑袋。
“嗨，约翰大叔？”李笑着打招呼。
约翰趴在墙头，笑得一脸促狭。
“嘿嘿，小李，终于捅破那层窗户纸啦？我就说嘛！都住一个屋檐下一年多了！
要不是你小子以前太混账，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爱玛这好姑娘早该……”
“约翰大叔！”李赶紧打断，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打住打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可洗心革面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约翰大叔从善如流，但脸上的笑容更贼了。
“啧啧，瞧爱玛丫头那害羞劲儿，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样，想好带姑娘去哪儿约会没？要不要大叔给你参谋参谋？
这小镇方圆几十里，哪儿适合小情侣谈情说爱，我可门儿清！”
他拍着胸脯，一副“资深恋爱顾问”的架势。
“想好了，”李笑了笑，没提具体地点，“打算过阵子跟上面申请下，带爱玛出国转转。”
他没细说“东大”，毕竟对约翰大叔来说，那可能是个遥远又模糊的名字。这里的教育水平…懂得都懂。
“出国？”约翰大叔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感慨地咂咂嘴。
“行啊！年轻人是该出去见见世面！趁着年轻，多走走，挺好，挺好！”
约翰也是上了岁数的人。准确来说，小镇上的年轻人本就不多，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奔市区去了。
别以为只有国家层面才有人口老龄化，哪儿都一样。美利坚的小镇上，如今也尽是些留守老人。
“那大叔您先忙，我回去了。”
“走吧。”
跟约翰大叔摆摆手，李转身走回教堂。他没去找爱玛，径首回了书房。
正如他刚才说的，两人要离开教堂一段时间，得打报告申请。
不为别的——这么大一座教堂总不能空着，何况没了神职人员坐镇，万一有邪魔闹事怎么办？
不过李心里也清楚，如今很多小镇的教堂早就人去楼空。
那么多镇子都没了常住居民，还要教堂做什么？他们这个小镇，估计也快了。
记得上次跟马尔本闲聊时，对方就提过，打算裁撤他们这儿的教堂，兴许把他和爱玛调去市区。
“那样津贴还能高点。”李心想。
他们的工资，也就是所谓的“津贴”，并非上面统一发放，而是由所在地政府的税收单独拨款。
富裕的地方自然多点，穷乡僻壤就少得可怜。
李打开Word文档，敲下三个字——申请书。
然后，他就对着屏幕愣住了。
思索片刻，他干脆掏出手机给维克斯打了个电话。
有现成的人脉不用，傻乎乎地走流程？他才不干！
熟练地拨通号码，不多时，维克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谁啊？”
“叔，是我，李龙。”
“哟，是你小子！我说这号码怎么瞅着眼熟。啥事儿？”维克斯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
“叔，是这样……”李也不绕弯子，首接把想申请派人驻守教堂，好带爱玛出去旅游的事说了。
维克斯一听，声音都磕巴了：“不…不是吧？你跟爱玛…确认关系了？好小子！真有你的！”他跟爱玛她爸很熟，但跟李反而更投缘。
“嘿嘿，水到渠成嘛。”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行！人我给你批过去。你们尽管去玩，想啥时候回来都成。对了，钱够不够？”
“还行。”
“切，跟我还客气？得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先把你们那份奖励批下来，估计后天就能寄到，记得查收。”
“谢了叔！”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李便挂了电话。至于那份申请书？谁爱写谁写去吧，反正他是不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