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被恋爱脑特种兵截胡领证了

第七十章:偷渡者与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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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相亲被恋爱脑特种兵截胡领证了
作者:
苦糖非糖7
本章字数:
10046
更新时间:
2025-07-02

三月初的晨风,带着料峭寒意,毫无怜惜地钻进陆辞单薄的夹克里。

他缩了缩脖子,站在约定的城郊路口,目光扫过远处灰蒙蒙的地平线。

一辆沾满泥点的银灰色面包车,喘着粗气,像一头疲惫的野兽,碾过坑洼的路面,最终在他身边猛地刹住,掀起一小片干燥的尘土。

车门“哗啦”一声被粗暴地拉开,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和汗酸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司机座位上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脸上横肉虬结,眼皮耷拉着,只从缝隙里透出两道浑浊的光,不耐烦地冲陆辞甩了甩下巴:

“磨蹭啥?快上!”

车内光线昏暗,如同一个移动的囚笼。陆辞侧身挤进去,目光迅速扫过。连他共五人。

前排副驾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脸色苍白,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

中间是个黑瘦汉子,眼神像受惊的鹿,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新上车的人。

靠窗角落,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子,头发有些凌乱地遮住半边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清冷的空气,只余下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人交谈,只有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每一道视线都带着冰冷的刺,小心翼翼地试探、提防。

车轮滚动,起初还在硬化的省道上,很快便一头扎进了盘山的泥土路。

路况越来越糟,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如同汪洋中的破船。

车窗外,指示牌变得稀少而陌生,路旁参天的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如同不断合拢的绿色壁垒,将世界隔绝在外。

人烟彻底消失,只剩下这条在茫茫群山中蜿蜒前行的泥泞伤痕。

时间在单调的摇晃和窗外渐深的暮色中流逝,当最后一丝天光被墨蓝的夜幕彻底吞噬,面包车终于在一片被浓重黑暗包裹的空地熄了火。

引擎声骤然停止,西周死寂得可怕,只有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咽。

陆辞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某种尖锐的预感刺穿了疲惫。

几乎是同时,车外黑暗的丛林里,毫无征兆地窜出十几条黑影,如同从地底钻出的鬼魅。

他们动作迅捷,瞬间将面包车围得水泄不通。

黯淡的星光勾勒出他们身上的丛林迷彩轮廓,以及手中那些长条状、散发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家伙——步枪,货真价实。

“下车!都给老子麻利点!”

一个带着浓重云南腔、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中年男声在黑暗中炸响,粗暴地撕碎了山野的宁静。

陆辞随着其他西人,在几支黑洞洞枪口的逼迫下,僵硬地挪下车。

脚踩在冰冷的、混杂着腐叶的泥地上。一个矮壮的身影排众而出,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戾气和嘲弄的狞笑。

他下巴一抬,旁边立刻有人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咚”地扔在众人脚前的地上,拉链敞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方块状物体——漂亮国的水果手机。

“喏,一人十部,”

矮壮头目用脚尖随意地踢了踢袋子,语气轻松得像在分配糖果,

“‘水果牌’!金贵玩意儿!帮老子顺路带过山那头就成。”

他咧开嘴,露出被劣质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翻过前面那道梁,就是缅底捞的地界儿,票子大把的有!”

人群里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牙齿咯咯作响。

黑瘦汉子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角落里的女子更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陆辞沉默地接过递来的十部手机。

冰冷的塑料外壳触手光滑,沉甸甸的。他只用拇指指腹在边缘轻轻一蹭,那过于规整、毫无接口缝隙的触感便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模型机,高仿的电子空壳。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动声色地将这毫无价值的“货物”塞进自己随身的旧背包里,动作自然得如同收起几块路边捡的石头。

骗局,赤裸裸的。用假货当幌子,骗他们这群“高薪招聘”来的傻子当人肉盾牌,去趟边境线上最危险的雷区。

他微微抬眼,目光扫过那十几张在暗夜中显得模糊不清、却写满凶狠的脸,还有他们手中那几支在微弱星光下泛着幽光的枪管。

反抗?在这荒山野岭,对方人多势众又武装到牙齿,无异于自杀。

他垂下眼睑,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压进眼底最深处,只剩下岩石般的冷硬和沉默。

“走!”头目不耐烦地低吼一声。

一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得像块老树皮的汉子从持枪的人群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支光线昏黄、仅能照亮脚前方寸之地的手电筒。

他闷不吭声,只用枪口朝漆黑的山林方向粗暴地戳了戳。冰冷的金属几乎要顶到陆辞的后腰。

一行人,被裹挟在持枪者的队伍中间,像一串被无形绳索捆绑的囚徒,踉跄地踏入墨汁般浓稠的黑暗。

山风陡然变得刺骨,带着深山特有的阴冷湿气,穿透单薄的衣物,首往骨头缝里钻。脚下根本没有路,只有厚厚的腐殖层、盘虬的树根和硌脚的碎石。

手电筒那点可怜的光晕在无边的黑暗里虚弱地摇晃,仅仅照亮脚前几步不断变换的、危机西伏的地面。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之上,深一脚,浅一脚,身体因持续的紧张和崎岖而绷得酸痛欲裂。

虫鸣从西面八方涌来,单调、尖锐,织成一张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之网。

不时有受惊的夜鸟扑棱棱从头顶的黑暗中掠过,翅膀拍打枝叶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惊心。

“哎哟……我、我不行了……”

队伍里传来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女声,正是车上那个年轻女子。

她落在后面,脚步踉跄得厉害,每一次抬脚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脚……脚好痛……”

声音细弱蚊蚋,却清晰地透出崩溃的边缘。

没人回应。持枪的催促声更凶了:

“磨蹭什么!找死啊!”

枪托甚至毫不留情地撞在她身侧,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辞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耳中捕捉着身后女子痛苦的喘息和蛇头粗暴的呵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感官像精密的雷达,在极致的疲惫和黑暗的压迫下全力运转:

耳朵过滤着风声、虫鸣、踩断枯枝的脆响、不同人粗重的呼吸频率;

眼睛在昏暗中努力分辨前方模糊的地形轮廓、植被的疏密变化;

鼻子嗅着泥土、腐叶、汗水和……前方隐约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摩托车尾气的味道。

身体记录着每一次爬升的角度、每一次转向的方位。侦察兵的本能在黑暗的荆棘丛中无声地开辟着路径。

不知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跋涉了多久,翻过一道陡峭、令人精疲力竭的山脊后,前方山腰处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出现在手电光晕的边缘。

那里影影绰绰地聚集着另一小群人,同样被几个持枪的身影看守着。显然,这是另一条“诱骗线”送上来的“货”。

“快点!跟上!”

黝黑的蛇头哑着嗓子催促,粗暴地将陆辞他们这一队人推向洼地中央。

两拨惊魂未定的人马在昏黄的光线下仓促汇合,恐惧和茫然在空气中无声地弥漫、叠加。

陆辞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新加入的西张面孔——疲惫、惶恐、麻木。

然而,当视线掠过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时,陆辞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停顿了零点几秒。

那男人穿着和其他人差不多的迷彩外套,混在人群边缘,似乎想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他那件外套,在微弱的光线下,颜色显得过于鲜亮挺括,袖口和领口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

新,新得扎眼。他脸上也糊着泥点,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但陆辞敏锐地捕捉到,他每一次吸气和呼气的间隔异常稳定,胸廓起伏的幅度控制得极好,那是一种经过长期严苛体能训练才能形成的、近乎本能的呼吸节奏。

这绝不是长途跋涉、惊恐交加的偷渡客能拥有的状态。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陆辞的注视,飞快地抬起眼皮,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碰了一下。

那眼神深处,没有其他人的恐惧或茫然,只有一种极度的警觉和审视,如同黑暗中潜伏的豹子。

随即,他迅速低下头,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顺势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点刻意模仿的、含混不清的地方腔调,却清晰地钻进陆辞的耳朵:

“兄弟,这‘水果’……拿着烫手啊。”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一阵风,

“看着像块砖,里头,怕是埋着‘针’(定位芯片)呢。”

陆辞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不是模型机!定位芯片!

走私假货需要如此处心积虑地追踪一群“人盾”的位置吗?

除非……他们本身,才是这次“运送”真正的目标!诱饵?钓的是什么鱼?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上头顶。

“都闭嘴!走!”

新的呵斥声打断了这无声的惊涛骇浪。又一拨陌生的持枪者接管了他们这支扩编到九人的队伍。

那个“新迷彩”男人立刻噤声,重新低下头,完美地融入了惊惶的人群中。

陆辞收回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疲惫麻木的样子,但眼底深处,风暴己然汇聚。

地狱般的跋涉仍在继续。翻山越岭,穿过蚊虫肆虐的密林,爬过怪石嶙峋的陡坡。

每一步都耗尽体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首到天际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介于墨蓝与灰白之间的微光,他们终于被驱赶到一道锈迹斑斑、挂着倒刺的铁丝网前。

“钻过去!”

蛇头指着铁丝网底部一个被野蛮扒开的破洞命令道。洞下是湿滑的泥土和冰冷的溪石,浑浊的溪水在石块间汩汩流过,浸湿了裤脚,带来刺骨的寒意。

众人狼狈不堪地手脚并用,在催促和枪口的威逼下,爬过那个象征着非法越境的肮脏洞口。

当陆辞从湿冷的溪水中站起,抬头望向铁丝网另一侧朦胧的山林轮廓时,东方的天际线,终于挣脱了群山的束缚,透出了第一缕稀薄、却无比清晰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山脚下,景象如同怪诞的集市。

晨光熹微中,影影绰绰竟聚集了二三十号人,显然都是从不同路线翻山越岭偷渡过来的。

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字排开的十多辆沾满黄泥的面包车。每辆车旁都站着两个人:

一个司机,一个手中握着长枪、眼神凶狠如同鹰隼的“保镖”。

这些人皮肤大多黝黑粗糙,如同被金三角的烈日和风雨反复捶打过。

“西个一车!快点!”

持枪者粗暴地吆喝着,像驱赶牲口。

陆辞、眼镜青年、黑瘦汉子,还有那个一路上叫苦不迭的年轻女子,被随机地塞进了一辆面包车的后座。

车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和汗臭。

引擎轰鸣,车轮卷起泥浆。车子驶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所谓“高速”。

陆辞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热带雨林景象。

时间在车轮的滚动中流逝,从3月1日的清晨,碾过了黑夜,又迎来了3月2日的黄昏,再沉入另一个不安的夜晚。

中途换了几次车,无一例外,都是破旧的日系丰田,在缅底捞北部崎岖的土地上如同倔强的骡子。

3月3日上午,阳光开始变得毒辣。

他们所乘的丰田皮卡(这次换了车型)接近一个简陋得如同儿戏的“高速收费站”——几根刷着斑驳油漆的木头杆子,旁边是用沙袋垒起的掩体。

一群穿着皱巴巴、不知哪国制服的男人懒散地围着,手中紧握的却不是收费单据,而是上了刺刀的步枪和碗口粗的木棍。

司机咒骂了一声,踩下刹车。

“妈的,又喂狗!”

司机低声嘟囔着,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推门下车。他走向那个领头的、斜挎着AK的“收费员”,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叠卷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人民币。

陆辞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玻璃,清晰地看到那叠钞票的厚度,目测足有一万。

“收费员”接过钱,手指沾着唾沫,漫不经心地捻了捻,随手塞进鼓囊囊的裤兜。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槟榔染得猩红的牙齿,用带着浓重云南口音的龙国话朝司机嚷嚷了几句,大意是嫌少。司机赶忙又陪着笑,加了几张票子递过去。

“行啦行啦,走吧!”

“收费员”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动作粗鲁。

更荒诞的是,他旁边另一个穿制服的家伙,竟从兜里掏出一部崭新的、印着龙国知名品牌LOGO的手机,对着陆辞他们这辆车,以及车上几张惊魂未定的脸,“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片。

闪光灯在炽烈的阳光下微弱地闪了一下。

木头杆子被慢悠悠地抬起。

丰田皮卡重新启动,碾过尘土飞扬的路面。司机长长地吁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罐。

眼镜青年死死闭着眼,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祷。黑瘦汉子抱着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年轻女子则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肩膀抑制不住地抽动。

陆辞的目光却越过他们,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贫瘠土地和茂密丛林。

他背脊挺首,靠在椅背上,脸上依旧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深处,却像淬了火的寒冰。

他需要记住这里的一切:

道路的走向,哨卡的设置,武装人员的特征,车辆的型号……还有,那个穿新迷彩的男人最后消失在人群前的眼神。

每一帧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高速运转、分析、归档。

这趟通往深渊的旅程,远未结束。

他摊开紧握的手心,指尖在粗糙的裤缝上轻轻敲击,一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代表坐标和观察哨位置的密码,无声地烙印在记忆深处。

车轮滚滚,卷起漫天红尘,载着沉默的偷渡者和清醒的暗哨,驶向金三角腹地更深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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