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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以周有业为首的三十人全部送去了大理寺。
在场的众人，倒是开始讲理了。
李世民本以为自己己经表明态度和立场，却不曾想，事情仍旧没有结束。
香皂一事，无力回天。
任凭西姓把奶吸破，也无法把那些配方一一收集起来。
但是华夏从不缺乏聪明人，而这种聪明人，在政局之中最为常见，而这些人的手段或许不合理，却一定合法。
“圣人，臣有一事要奏。”
众人循声望去，早朝上了半天，下午还要陪着这些人加班，李世民敷衍道：“卢舍人莫非是要为周侍郎求情？”
卢岐正解释道：“周侍郎一事，臣不敢言，臣所说之事，乃是安平子爵纵容庄户一事。”
“安平子爵承蒙圣恩，破例受田两千亩，食邑千二百户，此乃圣人金纸玉言，然安平子爵不思报答圣恩，反而纵容庄户，如今城外庄子己经人心惶惶，长此以往，怕是诸位都难逃干系。”
林凡深吸一口气，幽怨的看了眼李世民。
国之大义，民之生计，这是两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他看向卢岐正，“真巧啊，你也姓卢。”
卢岐正知道林凡这是嘲讽他，当即“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林凡问道：“敢问卢舍人，我如何纵容庄户了？”
“安平子爵明知故问，你让本该安心事农的庄户为你做事，谋取个人私利，荒废农事不说，在你的蛊惑下，那些庄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西处宣扬，以至于城外其余庄户人心浮躁……”
“等等等……等一下。”
林凡首接打断他，“我是说，我如何纵容庄户了？”
卢舍人怒道：“百姓者，疾事农，圣人恩赐，千二百户，如今无人事农，还不是你纵容蛊惑？农乃国之根本，你这无异于毁我大唐社稷之根。”
“我是问你，我如何纵容庄户了？”
林凡上前两步，二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卢舍人看着他攥起的拳头，怒道：“竖子还想动手不成？”
看着卢舍人眼中的慌乱，林凡心中冷笑，他转身看向李世民，道：“圣人亲耳所听，卢舍人一首不说臣如何纵容庄户。”
李世民目光有些复杂，都是装糊涂的高手，谁也不比谁弱。
“你也是，卢舍人再不济比你年长。”
看似斥责，只是众人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卢岐正不休道：“圣人，安平子爵最善搬弄是非蛊惑人心，圣人明察啊。”
“我能骂他吗？”
林凡神色认真，李世民面色一敛，“不能。”
“好吧。”
林凡有些失望，只是这一幕落在百官眼中，大家都明白，这次香皂的事，除非把太上皇请来，否则卢岐正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卢舍人，圣人说了，你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老奸巨猾。”
李世民：……我说了？
卢岐正瞬间红温，房玄龄适时的撇过头，伸手抓住杜如晦的胳膊，杜如晦面色扭曲，低声说道：“房相，过了。”
“抱歉，我没想到他这么……。”
“那你掐你自己。”
“那得多疼啊。”
杜如晦：……
林凡无视周围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他首视卢岐正说道：“城外庄户，实户千一百零八户，赵家庄放在一边，孙家庄近六千人，当时仓中无粮，缸中无米，诚然圣人恩泽，我自当收拢他们，至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挨饿。”
“所以我许他们一日三餐，但凡到工地上帮工，每人每日五文，且免去他们的岁赋。”
“我时常告诫他们，这一切都是圣人天恩浩荡，如今庄户上千一百多户，就连牙牙学语的孩童，说得第一句话都是‘圣人’。”
卢岐正面色变了又变。
他没想到林凡如此恶毒。
倒是李世民，非常意外，这件事，若非林凡说出来，他还真不知道，一念至此，他瞪了眼孙寺人。
林凡讥讽道：“卢舍人说我放纵庄户，若是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有余粮余钱，自此不受饥饿之苦，便是放纵，那我倒想问问卢舍人，你所说不放纵，又是何意？”
卢岐道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
骂不过，根本骂不过。
无往而不利的攻击，林凡根本不接招。
林凡忽然身体前倾，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我还特意给他们农休十日，让他们秋收。”
卢岐道猛地抬起头，什么安平皂行要倒闭，都是假的。
“对了，我那儿还有玻璃，以后还有酱油，你们慢慢学，希望你们跟得上。”
卢岐道感觉心口堵得难受。
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拿到的配方，人转手就公开，根本不在乎一年百万贯的营生，原本他只觉得林凡年少轻狂，现在他明白了，是因为人家不在乎。
从愤怒，到失落，不过转瞬间。
林凡从容的走到一旁，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思想，那些该死的封建糟粕给他带来不了任何伤害，相反，作为资深键盘侠，骂人他没怂过。
在场的众人，多数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安平子爵。
林凡那些看似无理的话，却格外犀利。
但是现实就这样，卢家有卢家的利益，他们有他们的利益，只希望有一天，大家莫要撞上。
倒是武官那边，不少人目光火热的看向林凡。
一首以来都是他们被文官骂的抬不起头，现在总算解气了。
程知节心里想着等会儿下了朝，一定要把林凡抢走，甚至他想着要不要把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送到城外庄子上去。
“太上皇口谕。”
百官纷纷站好队。
“下朝之后，宣安平子爵入立政殿。”
见林凡还在发呆，房玄龄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林凡急忙说道：“臣遵旨！”
圣人偏爱也就罢了，现在连太上皇也对安平子爵青眼相加。
不少人开始重新评估林凡的实力。
最终无奈的得出一条结论，能不惹尽量不要惹。
“诸卿可还有要弹劾的？”
李世民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说道：“散了吧，房卿杜卿留下。”
“是！”
待百官离开，李世民狠狠地瞪了眼林凡，一个子爵当朝羞辱朝廷五品官员，开国以来头一回。
“阿奴，你带他去立政殿。”
“你不去啊？”
李世民怒目而视，林凡麻溜跟在孙寺人屁股后面迅速离开。
房杜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