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悟想起她将客厅的桃花带到房内时,陈曦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终于明白少年为何会大半夜跑到人家院子里折桃花枝给她了。
这是误会。看着少年手中的开得艳丽的桃枝,咽下了这话。
只道:“以后别去了,这是人家族长自己种的,我们这样子做不道德。”
由于偷偷折了人家的桃枝,谢思悟也不太敢多逗留在这个地方,加快了步伐远离此地。
【宿主你为什么不说族长自己自愿给你的?】
为什么非得看着女主这样像小偷一样的作态?
陈曦看着谢思悟白色的兽皮裙在月华下走得越发快速的步伐,不语。
谢思悟:感情逗我玩呢?我走快点不跟你们玩。
墙外的行人慢慢走远,月色朦胧,往西沉了些。
青年屹立于桃花树林,慢慢吞吞地走到少年跳跃的高墙,脚踩地上的杂石,俯身将其摆成一个形状。
轰隆轰隆,身后出现了一人可进入的洞穴。
他走进洞穴,月华透过斑斑驳驳的桃花树枝影子,投射入内,黄色的泥土像打了霜雪。
最后,洞穴的门紧闭,青年的身影也消失在其中。
风起,花落,又是繁花落尽的地段,好似从来都是如此,只是花儿的墓地而己。
——
一所洞穴里,桌面上的烛光照耀着她的脸,形如枯槁,蜡黄色的脸,颧骨突兀地耸起,那双眼睛瞳孔涣散,削扁下去的皮肉显得她那双猫眼极大。
红棕色兽皮裙的女人呆愣着坐在椅子上,消瘦的身影显得衣服极为宽松,她长发飘飘,偏棕褐色的发丝极其枯燥。
“思雅?”青年面容和善,多年的掌权而拥有的威严让他越发沉稳。
思雅哑着嗓子喊道:“阿勇。”
女人对面前的这个青年感情有些复杂,她浑身无力地生活在这里整整五年,是这个男人把她从灰狼部落里救回来的,也是他将她囚禁在此,无法见到外面的世界。
多年的囚禁让她的肤色越发苍白,多年的生育让她身子骨也越来越虚弱,当年气血旺盛,唇红齿白,现在也只剩齿白了,她的唇色也苍白得失去了血色。
两个字的吐出也尽显无力。
阿勇望着眼前这朵失去了颜色的玫瑰花,似是感慨时间流逝,眼神失落:“思雅,我碰见了你的女儿。”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可惜她面无表情,他继续道:“她来自猎豹部落,名叫阿雾。”
“她像从前的你一样拥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思雅无神的眼睛这才闪过一丝神彩,盯着青年的颤动的嘴唇。
“她是人类。”青年这才肯定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青年将折好的桃花放在花瓶里,并转身离去。
“你不要伤害她。”声音虽然算不上铿锵有力,可也并不是衰弱无力,却拥有着不容置疑的硬气。
青年停顿了脚步,叹息道:“这得看她自己。”
随之消逝于此黄土洞穴中,一去而不复返,徒留女人趴在桌子上泪流成河。
在异世,人类又能活到哪去呢?
——
或许是一语成谶,不过半月,猎豹部落得知陈曦在狡兔部落,势必要捉拿叛徒,要打上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狡兔部落。
在外打猎的兔子们带着猎豹部落到处打听谢思悟的消息回来了。
与此同时,灰狼部落也来分一道羹,纷纷请求支援结盟起来,说狡兔部落与他们世代仇敌,不死不休。
两个部落狼子野心,带着默契,准备攻略狡兔部落。
晖炎作为知情者,立马赶到谢思悟的茅草屋前院。
只见谢思悟与陈曦眉眼带着愁绪,各自商讨着接下来的方向。
少年思索,商量道:“你留在这里,你的手还没养好,他们都说是来捉拿我,却并未提到你。”
谢思悟冷哼一声,清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的目的是我,你只是一个靶子。”
“我跟他们回去,他们暂时就没有借口来攻打狡兔部落。”陈曦极速道:“在此之后你可以迅速离开这里。”
“不行。”谢思悟立马拒绝,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曦:“那狡兔部落怎么办?我这样子留下只会给狡兔部落留下隐患。”
陈曦语塞,眉眼充满暴躁,竖瞳立起:“他们关我什么事,只要你活着,我后面会来接你。”
谢思悟呆愣住,神色复杂地看陈曦,震惊且不可思议地说:“可他们都是生命,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
少年第一次见识到她如此激动的神情,脑海浮现过一些碎片化的回忆,他皱眉,语气狠戾:“我回头把他们都弄死,这样部落的人就能都活着。”
系统沉默不语,不敢发言,看着宿主跟女主吵架。
只提醒了一句【宿主,有人来了】
陈曦和谢思悟同时偏头看向门口,正是晖炎。
晖炎偷听被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很自然地坐在双方的椅子中间,转而看向谢思悟,有些戏谑道:“只要你服下生子丹,你的头发就会变白。”
谢思悟点头,看向陈曦,将手伸出说:“给我。”
陈曦听到这,目光如炬地看着晖炎:“你什么意思?”
晖炎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很首白露骨地说:“你难道不想得到她吗?”
系统因为这个氛围,不太敢出声,可还是结结巴巴【宿主,其实这个……】
陈曦狠厉地呵斥道:“都给我滚!”
系统立马缩了起来,晖炎却不怕,目光与少年对视说:“你可以不选择这样子做。”
谢思悟并不是一个愚钝的人,立马联想到刚认识他时,他对生子丹的大力吹捧:“所以你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个?”
晖炎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个人类少女,语气无辜,反问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吗?”
谢思悟打量着眼前这个狡兔部落的巫医,他冷漠无情得好似对这个部落没有任何牵挂,将这一切当作乐趣来看待。
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轻视,又是一次的轻视,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子对她很轻视,这令她很不舒服。
他们好像一同跌落在他设下的布局中,包括整个狡兔部落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
意识到这点,谢思悟忍不住觉得恶寒。
她和陈曦从求偶节那天晚上就应该离开这里,而不是待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