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夏侯复一群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城，来到一处隐蔽的院子与留在扬州的探子会合。
“仔细说说是如何被他察觉的？”夏侯复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
那探子也没多虚礼，训练有素的回道：“属下接到殿下消息后，在扬州城中迅速开始了探查。”
“扬州此地姓陆的人家不多，除了陆让尘家便只余三五之数。经过查探，其他几家并没有适龄的女子存在，于是我们便开始查探陆家。”
“我们怕打草惊蛇，只能暗地中辗转探查。却发现似乎这里的人对陆家女子一事十分避讳，要么避而不谈，要么一口咬定陆氏如今只剩了陆让尘一人。”
“只有几个陆让尘母家的人愿意透露一二，陆母当年怀的似乎是个双生胎。陆让尘当年出生时，一同生下来的还有一个妹妹。”
“据人所说，那女孩少年时便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无论是在读书还是经商上，称上一句天才也不为过。只是不知为何，后来那女孩便被抹去名姓，没了消息。”
“她们都说，陆氏大小姐在几年前就暴病而亡了。”
“就在我们有心继续深入，却被人告发给了陆让尘，只得暂时收手，暂避锋芒。他似乎对此事也十分在意，如今正在全城搜捕我们。”
夏侯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点着，始终没有打断他们。首到探子说完，他才沉思己久，突然笑了笑问道：“既然他们都对陆家之事讳莫如深，那为何就这么巧，会有人来告诉你们这些消息呢？”
那探子听到此话，心中一凉，忙跪地说道：“殿下明鉴，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孤自然知道你们说的都是真话。”夏侯复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毕竟这可是陆让尘特意放出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假呢。”
“殿下······”
夏侯复讽刺一笑，“是了，在他的地盘自然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事是孤托大了。”
这是沈息回来后，夏侯复第一次感受到失败。他依据话本剧情，许多事情做起来都无往不利，但同时也被蒙住了双眼，局限住了思想。
夏侯复现在可以确定，陆让尘一定不会是攻略者。
手拿剧本的人做不到低头看人，做不到把注意力放到周围人身上。
这么想来，夏侯复倒是想好好感谢一下陆让尘了。感谢他让自己破开了一首局限自己东西。
夏侯复眼神逐渐清明，一首蒙在心头的那片薄雾终于散去，他勾了勾唇角说道：“去陆府告诉陆让尘一声，就说孤要见他一面。”
“是。”
另一边，沈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太太哄得差不多。
“祖母，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您就别生气了。”沈息软着声音同老太太撒娇。
本以为这次老太太也会被她糊弄过去，却没想到老太太冷哼一声，带着些怒气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把大少爷给我请来，我倒要问问他怎么想的，要领着自己妹妹往那腌臜地钻。”
沈息在一旁苦劝不成，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表哥点了一根蜡。
可怜的张枫白还没从认清好友真面目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被人请到老太太面前挨训。
一进屋张枫白还没来得及请安问好，就听老太太冷声说道：“给我跪下。”
张枫白闻言一愣，随后动作熟练的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他悄悄给沈息使眼色，表妹快救我！
沈息见状在心中笑了笑，面上却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说道：“祖母，表哥他知道错了，就让他起来······”
“乖女，你先不要说话。”老太太用温和的语气打断了沈息的话，而后看向张枫白，冷冷地问：“你既知道错了，那就说说自己错到哪了？”
“回祖母，孙子错在不该带表妹去危险的地方，让表妹受惊，让祖母担心。”张枫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还有呢？”
张枫白犹豫了片刻说道：“孙子还错在不该不务正业，将心思放到别处。”
“还有呢？”老太太的语调没有变化，不停地追问，似乎打定主意要问出最深的原因。
张枫白到底不愿将错处归到昔日好友身上，梗了梗脖颈生硬地回道：“孙子愚钝，请祖母明示。”
老太太闻言拿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痛心疾首地说：“你错在不该识人不清，将你表妹置于危险之地！”
“你错在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撞了南墙还不知回头！”
老太太说完喘了两口气，又继续说道：“我早就劝告过你，应家二公子绝非良善之辈，让你少与他接触。我告诉你要知错能改，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我告诉你莫要因为一时好处，就抛了自己的立身之本。”
“这些话，你可曾听过一句？”
“你以为我只是在怪你将你表妹带入危险之地？我是在怪你到了如今还认不清现实，不肯脚踏实地去做事！”
张枫白跪在地上，看着祖母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由得低下了头。
“祖母，我不明白。”张枫白的声音响起，透着几分空洞，“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让张家继续走下去，这样也有错吗？”
“张家如今只是表面上的辉煌，内里早就千疮百孔。我们需要改变，我们必须改变。”
“祖母，我不明白，这样也叫错吗？”
一旁的沈息听到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孩子，任何改变都是要讲究方法的。”
此话一出，沈息与张枫白齐齐陷入了沉默。
沈息的内心充满了迷茫。
任何的改变都要讲求方法，那如今自己改变事情的方法是否对呢？
在京城她改变了宋舒暖必死的结局，但却出现了兰雅公主这一变数。在来的路上她救了阿盈，于是扬州生了变故。
那这一次呢？
这次她提前清理了乱葬岗，避免了疫病的发生，又会带来什么变故呢？
自己改变这些的方法真的是对的吗？自己真的该······改变这一切吗？
老太太见这两个孩子都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疲惫地叹了口气：“都回去吧，我累了。”
两人浑浑噩噩地出了门，看了看对方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又都闭上了嘴。
张枫白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表妹，你想怎么处理······他。”
“就······先关着吧。”沈息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没心思去想怎么处理应郁。
“小姐！”流丹快步跑来，急切地喊道。
沈息终于醒过了神，问：“怎么了？”
“凌一带回了一个孩子······像是感染了疫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