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瑰姿玮态，傲骨难藏，错！错！错！
剥肤椎髓，不辨菽麦，莫！莫！莫！】
——
沈息看向门口那人，“久仰大名，陆家主。”
陆让尘显然没有心情同沈息寒暄，声音冷冷地问：“人在哪？”
如今这间屋子中的人都是名册上有的，并没有陆让尘想见之人。
“想见人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让尘深吸一口气，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问。”
没关系，这么多年陆让尘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陆辞盈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仅仅这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陆让尘方才死死维持住了冷静击的粉碎。
他双目猩红地冲到沈息面前，被夏侯复拦住了也没有退缩，声音颤抖地问：“人在哪？”
沈息站在夏侯复身后，平静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妹妹。”陆让尘痛苦地闭上双眼，仿佛妹妹两个字己经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还有一个问题。”沈息继续说道。
“你！”陆让尘向前狠冲了一步，却因为被夏侯复钳制住，没有分毫前进，只能徒劳地瞪着沈息。
“说！”
沈息语气冷冽地质问道：“既然如今如此后悔，当初又为何要卖掉她！？”
从见到陆让尘第一眼时，沈息就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眼旁观着他惺惺作态的找人。与他在此周旋这么久，其实只是为了替阿盈问上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如今要这么后悔？又为什么当初可以狠心将她卖掉？
可出乎沈息预料的是，陆让尘听清问题后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卖掉？什么卖掉？”
“父亲不是说，妹妹在去庄子的路上被山匪杀掉了吗？为什么会是卖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流丹的呼喊，“阿盈，不要进去！”，阿盈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陆让尘回头望去，仅一刹那，陆让尘便确认了面前这个半边脸被毁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妹妹，陆辞盈。
“辞盈！”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喊声，似悲哀似喜悦，似怀念似惊喜······似爱恋。
陆辞盈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让尘，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
陆让尘脚步踉跄地走到陆辞盈面前，双手轻轻抬起，捧住陆辞盈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陆让尘啊。”
陆辞盈的眼神空洞，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辞盈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陆让尘语气透出了几分急切。
不问还好，这一逼问，陆辞盈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这个反应有些让人难受。
她一把拉开陆让尘的手，蹲在地上尖叫起来。
陆让尘愣了一瞬，随即手足无措地蹲下身来，不住地说道：“辞盈，别怕，我是陆让尘。我在这里，不怕······”
然而陆辞盈的尖叫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停下，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首听从沈息的话，老老实实躲在外面的阿言听到母亲的尖叫，再也忍不住了。他像一颗炮弹般冲到屋里，一把推开陆让尘，挡在自己母亲面前。
稚嫩的面庞透出几分坚毅，声音颤抖却依旧坚定的大喊道：“离我母亲远点。”
那一瞬间，沈息仿佛听到了陆让尘心碎的声音。
他坐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阿言，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叫她什么！？”
天可怜见，他好好的妹妹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沈息暗暗地摆了摆手，示意流丹和凌一先将两人带走。
陆让尘还在刚才的冲击中没回过神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带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陆家主，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沈息站在陆让尘身后开口说道。
屋内很快只剩了他们三人。
沈息率先开口说道：“阿盈是我在路上机缘巧合之下救下的，在那之前，她经受了很长时间折磨。”
陆让尘沉默地坐在对面，听完她的话眼眶一下变得通红，低声自责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一点找到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沈息目光冷冽，丝毫没被他的痛苦影响，“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既然如今这般追悔莫及，那当初又为什么会狠心将她卖掉？”
闻言，陆让尘深吸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辞盈还活着，而且还是被卖掉的。当年父亲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可路上发生意外，去的人都被山匪杀害了。”
“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辞盈的尸体，后来山匪被灭，我找到山匪的首领询问当年之事，得到的答案也是己经死了。”
“是我愚蠢，竟信了他们的说辞。”
沈息听后与夏侯复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当年的陆辞盈也算的上是名震扬州，你父亲为何会突然狠心将她送往庄子上？”夏侯复插嘴道。
······
房内陷入了沉默，陆让尘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息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阿盈还是跟在我身边更好······”
“因为我。”
陆让尘嘶哑着出声打断了沈息的话。
时隔多年，他终于还是亲自撕开了当年的那道疤，终于说出了当年没有说出口的话。
“是我不顾道德，勾引妹妹；是我将妹妹带入歧途，败坏门风；是我不知悔改，妄图与整个家族为敌。”
“都是因为我，妹妹才会受尽折磨。”
沈息与夏侯复委实没有想到，他们当初竟然是这种关系。
“所以阿盈替你受了罚，被送去了庄子，从而导致被卖？”
陆让尘抬手捂住脸，闷声说：“是，都是因为我。”
“你们······”沈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当年因为我的懦弱让妹妹替我受了罚，害妹妹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如今我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求，只求辞盈能够顺遂无虞的过完之后的生活。”
“陆某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陆让尘单膝跪地，祈求用自己最后的作用，为妹妹换一个好一点的未来。。
夏侯复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总要知道具体的缘由，若一切真的皆是因为陆让尘的懦弱而起······
他是不可能用这样的人的。
至于陆辞盈，不用他开口，沈息自会护她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