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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深渊边缘。
一点滚烫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厚重的冰层！
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
那炽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蛮横的生命力量，顺着咽喉，涌入西肢百骸！所过之处，冰冷麻痹的妖毒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发出无声的哀嚎，迅速消融退散！被冻结的血液开始奔流，沉寂的心脏如同被重锤擂动，猛地一跳！
“呃……！”
陆垣北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刺目的白光！
模糊晃动的视野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白发，再后是近在咫尺的一双好看的眼睛。
苏百舸的脸占据了整个视野。他散乱的银发垂落下来，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红肿不堪，眼尾泛着惊心动魄的红，里面盛满了未干的泪水和一种劫后余生、近乎崩溃的狂喜。他的唇瓣还带着水润的光泽，微微红肿，离他的唇只有一线之隔，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急促地拂在他的脸上。
陆垣北的意识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舌尖残留着滚烫的、带着奇异力量的腥甜……那是……血？苏百舸的血？他……他在做什么？
“你……醒了？”苏百舸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置信的颤抖，滚烫的泪水再次失控地涌出，滴落在陆垣北的脸颊上，“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苏百舸说不出其他的话。
陆垣北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格外清亮的眼睛，看着里面清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心头某处坚硬冰冷的地方，仿佛被这滚烫的泪狠狠烫了一下。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气音。
“别说话！”苏百舸慌忙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却掩不住哽咽，“妖毒……还没清干净……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
陆垣北尝试着动了动手指，麻痹感己经退去大半，但全身的伤口依旧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尤其是腰侧被毒刃划伤的地方，麻木中带着尖锐的刺痛。他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棚屋门口的方向。刚才那几只地羊鬼只是爪牙，真正的源头……那股阴邪的意志……
苏百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扶着陆垣北靠墙坐稳，低声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它们的老巢，肯定就在这附近。” 他捡起地上陆垣北掉落的古剑，入手沉重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剑柄，朝着棚屋外那几间更破败、妖气更浓的土屋走去。
陆垣北看着苏百舸握着剑、略显单薄却异常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门口，心头莫名一紧。他想开口阻止，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强行运转体内残存的一丝微弱气流，配合着口中残留的神血余温，加速驱散妖毒，恢复气力。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息都格外漫长。
突然！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猛地从隔壁那间最大的土屋方向传来！
是苏百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