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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突然沸腾起来。
十二名黑甲骑士的骨马踏水无痕，长枪上缠绕的冥火将水面灼出漆黑的痕迹。荒泽的左眼传来刺痛——透过堕神印记，他看到这些骑士体内根本没有魂魄，只有一团团蠕动的黑色咒虫。
"冥府的'无魂骑'......"幽夜的白骨巨斧横在胸前，斧刃上的血纹亮起，"专门用来处理见不得光的脏活。"
琉璃的龙鳞片片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果然，黑甲骑士们突然调转枪头，对准暗河中央！水面炸开，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身影破水而出。锁链碰撞声如同万鬼哭嚎，震得岩壁簌簌落石。
荒泽的左眼突然灼痛加剧。那个囚徒的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与堕神渊同源的符文！
"堕神使，你越狱了。"为首的黑甲骑士长枪一指，"冥主有令，格杀勿论！"
囚徒抬起头，乱发间露出一张让荒泽浑身冰凉的脸——
那是二十年后的自己。
"快走......"未来的荒泽嘴唇开合，声音却从众人心底响起，"他们在用轮回台......篡改历史......"
话未说完，十二柄冥火长枪同时贯穿他的身体。可没有鲜血飞溅，只有无数记忆碎片爆散开来。一块碎片划过荒泽的脸颊，他瞬间看到一段陌生画面：
神宫最深处，羽柔儿被锁在星坠弓上，而操控锁链的赫然是现在的自己！
"幻觉......"荒泽踉跄后退，却被幽夜一把拽住。
"别看那些碎片！"她粗暴地掰过荒泽的脸，"忘川水汽里有'忆蛊'，专吃人的记忆！"
黑甲骑士们己经调转马头。被刺穿的囚徒化作黑雾消散，但他们似乎发现了更重要的目标。
"混沌载体......"所有骑士的面甲下同时传出沙哑的声音，"冥主要你的眼睛。"
琉璃突然甩出三枚鳞片。鳞片在空中化作青光结界，暂时挡住冥火："跳河！忘川水下有......"
她的话被惊天动地的爆炸打断。暗河对岸的岩壁轰然崩塌，露出后面整支冥界军队——三百名骑着骨龙的天魂军，为首的将领手持往生镜残片，镜光首射荒泽左眼！
"堕神印记必须清除！"
幽夜骂了句脏话，抓起羽柔儿扛在肩上："跟紧我！"她竟主动冲向冥界大军，白骨巨斧划出猩红光弧。荒泽刚要跟上，脚下突然一空——琉璃用龙尾卷住他的腰，首接扎进沸腾的忘川水！
**噗通！**
河水比想象中冰冷千万倍。荒泽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细小的牙齿啃咬，无数声音往脑子里钻：
"叛徒......"
"把心脏还给我......"
"你本来可以救我们的......"
琉璃的龙鳞发出幽蓝光芒，勉强撑开一个气泡。她抓着荒泽下潜，指向河底——那里沉着一座青铜宫殿，殿门前的石碑上刻着：
**"轮回之外，方见真实"**
突然，一条锁链毒蛇般缠住荒泽的脚踝！通过左眼，他看到锁链另一端连着那个被刺穿的"未来自己"。水中的幻象凑到他耳边，说出最后一句低语：
"去找......卖赤龙果的老瞎子......真正的那个......"
琉璃的利爪斩断锁链。两人终于冲到青铜殿门前，却发现殿门上有个星坠箭形状的凹槽。
荒泽摸出怀里的星坠箭，箭身突然剧烈震颤。箭头的赤红晶石自动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枚青铜钥匙。
"果然......"琉璃的竖瞳收缩，"老瞎子把最后一把'时之钥'藏在了箭里！"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条忘川突然静止。追击的天魂军、沸腾的河水、甚至飘散的气泡，全部定格成静止的画面。
殿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旋转的时空漩涡。荒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静止的河水，他看到幽夜正被三头骨龙围攻，而羽柔儿......
羽柔儿醒了。
她漂浮在半空，背后展开全新的光翼——不是羽毛，而是由星坠箭碎片组成的金属翼！
"快进去！"琉璃拽着荒泽冲进漩涡，"时间静止撑不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荒泽的左眼突然流下血泪，堕神印记在这一刻暴走，将他的半张脸都染成金色。
漩涡闭合前，荒泽最后看到的，是羽柔儿隔空对他做的口型：
**"别相信眼睛看到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