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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魔头，悬崖碰瓷
第一章 重生魔头，悬崖碰瓷
意识像是从冰冷粘稠的墨汁深处艰难地浮上来，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
秦缺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惨白阳光，灼烤着的灰黑岩石。刀锋般凛冽、带着雪山寒气的风，呼啸着灌进他破烂不堪、几乎不能蔽体的衣袍里，刮得皮肤生疼。他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被这股狂风死死摁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后背硌得生疼，整个人像一张被钉在砧板上的破布。
“嘶……” 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抽气，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骨骼仿佛被拆碎又胡乱拼凑起来的剧痛，还有丹田处那一片令人绝望的空虚和火烧火燎的灼痛。
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将他淹没。
秦缺！凶名赫赫，曾执掌幽冥血狱，挥手间万魂哭嚎的**血狱魔君**！一场惊天动地的正魔决战，围攻，背叛，致命的重创……最后是那道撕裂苍穹、将他元神都几乎劈开的煌煌剑光！
剑光的主人，那张清冷绝艳、此刻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意识最深处的面容，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云岚宗，琼华仙子！
“操！” 秦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老子这是……夺舍了？还是他娘的重生了？” 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脖子，目光扫过自己这具新的躯壳。
这具身体出乎意料地年轻。透过破烂衣袍的裂口，能看到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虽然此刻布满青紫淤痕和干涸血迹，但骨架匀称，比例极佳。一张脸即使沾满尘土血污，也难掩其原本的俊朗——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只是那双原本应该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深陷在疲惫和剧痛中，却依然透着一股子被逼到绝境也不肯彻底熄灭的野性光芒，像暗夜里的狼瞳。嘴角习惯性地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即使在这种狼狈不堪、命悬一线的时刻，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玩世不恭的痞气。
“啧，皮囊倒是不错，可惜是个倒霉蛋。” 秦缺一边试图调动那微乎其微的残存灵力，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合着老子死了都不安生，还得替这帅小伙背锅？这锅……啧，背得也不算太亏？至少硬件过关了。”
最要命的是丹田气海，那里空空荡荡，曾经浩瀚如渊的魔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经脉断裂后火烧火燎的剧痛。残留的些许微弱气息在断掉的经脉里艰难爬行，稀薄得可怜。这修为……别说呼风唤雨了，怕是连个刚入门的小道童都打不过！
秦缺，曾经跺跺脚能让半个修真界抖三抖的名字，此刻成了一个修为尽废、被挂在悬崖峭壁上等死、但皮相相当不错的可怜虫。
就在他试图理解这操蛋现状时，一股冰冷到骨髓深处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猛地从天穹之上狠狠刺下！
嗡！
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抽空。秦缺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部倒竖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尖锐的警报——死亡！纯粹的、毫无转圜余地的死亡威胁！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抬起头。
目光所及的最高处，那片被悬崖切割出的狭长天空背景中，一道身影，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月华精魄，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白衣胜雪，不染纤尘。衣袂在凛冽的罡风中纹丝不动，仿佛凝固的时光。身姿修长曼妙，仅仅是悬停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遗世独立、俯瞰众生的孤高与清冷。阳光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而神圣的光晕，让她看起来不似凡尘中人。
但秦缺的视线，却死死钉在她手中那柄剑上。
剑身细长，通体流转着一种介于霜雪与月光之间的清冷寒辉，剑尖一点寒星，凝而不发，却牢牢锁定了他。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神魂的锐利，仿佛多看一瞬，灵魂都会被冻结、撕裂。
琼华仙子！
那张脸，秦缺死都不会认错。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凝星，琼鼻挺翘，唇瓣是极淡的樱花色。五官每一处都精雕细琢，组合在一起，便成就了这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容颜。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一片冰封万载的漠然，以及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一只肮脏虫豸般的冰冷杀意。
“魔头秦缺。” 她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磬敲击寒冰，清脆悦耳，却字字带着冻彻骨髓的寒意，清晰地穿透呼啸的风声，砸在秦缺耳膜上，“伏诛。”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虚伪的审判。两个字，宣告终结。
话音未落，琼华仙子皓腕微抬，动作优雅得如同拂去一片尘埃。那柄名为“月华凝霜”的仙剑，随着她指尖轻描淡写的一点，骤然爆发出令天地失色的恐怖光华！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月白色剑气，瞬间撕裂了空间！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爆鸣，剑气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肉眼可见的、久久无法弥合的惨白裂痕。速度快到了极致，上一瞬还在琼华仙子身前，下一瞬，那毁灭性的锋芒己经逼近秦缺的眉心！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连灵魂都仿佛要被那剑光彻底湮灭！
“操！真他娘的狠！连帅哥都不放过？” 秦缺亡魂皆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这具残躯里那点可怜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被他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疯狂压榨出来！
躲？往哪躲？身后是万丈悬崖，脚下是虚空，整个人被钉在峭壁上，动弹一下都难如登天！
挡？拿什么挡？就凭这破布一样的身体和那点风中残烛的灵力？怕是连那剑气的余波都扛不住！
千钧一发！思维在死亡的绝对压力下，反而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空明状态。前世无数次的生死搏杀经验，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绝望之中，一点灵光猛地炸开！
“妈的！拼了！死马当活马医！看老子恶心不死你！”
电光石火间，秦缺那只勉强还能动、沾满血污和泥土却骨节分明的手，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探入了自己破烂衣袍最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暗袋！
入手是一颗核桃大小、触感温润又带着诡异弹性的圆球。他甚至来不及去看这东西的模样，也完全顾不上这具身体前任主人为什么会把这玩意儿藏得这么深、这么隐秘。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剑气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充斥耳膜，眉心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剑锋未至、寒意己透骨的刺痛！
“仙子！” 秦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压榨而扭曲变形，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混不吝，“送你份见面礼！接着！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吼出的同时，他那只灌注了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残余灵力的右手，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将那颗温润弹性的圆球，朝着那道毁灭剑光袭来的方向，猛地掷了出去！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狂野，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在绝境中竟显得更加清晰。
目标并非琼华仙子本人，而是那道恐怖剑光的前方！
轰！！！
圆球脱手的瞬间，秦缺毫不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脚在身后粗糙的岩壁上一个狠蹬！身体借着反作用力，朝着身后的万丈虚空，决然地倒跃而下！凌乱的黑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破烂的衣袍猎猎作响，露出更多线条紧实的年轻躯体，整个人如同折翼的鹰隼，带着一种惨烈又放荡不羁的美感，坠向深渊。
就在他身体脱离崖壁，开始自由落体的同一刹那——
那颗被他全力掷出的圆球，精准无比地撞上了那道撕裂空间、足以将他瞬间汽化的月白色剑气！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极其怪异、如同闷屁般的“噗嗤”轻响。
紧接着，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粘稠如同实质的粉红色烟雾，猛地炸裂开来！那烟雾翻滚膨胀的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膨胀到数丈方圆，将那道凌厉无匹的月白色剑气前端完全吞噬！
更诡异的是，那粉红色的烟雾并非散乱一团，而是在翻滚中，极其迅速地凝聚成一个巨大无比、栩栩如生、甚至带着几分妖娆邪魅的——骷髅头形状！
粉色的、巨大的、妖异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仿佛带着诡异的笑意，张开的大嘴无声地咆哮着，就这么突兀地横亘在冰冷的剑气与坠落的秦缺之间！
嗤嗤嗤……！
无坚不摧、足以斩断精金的月白色剑气，悍然斩入了那巨大的粉色骷髅烟雾之中！预想中摧枯拉朽的湮灭景象并未发生。
那粉色的烟雾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与韧性！剑气斩入其中，如同陷入了一团巨大的、充满弹性的粉色胶质体！凌厉的锋芒被层层削弱、迟滞，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粉色的烟雾剧烈地翻滚、沸腾，被剑气撕裂又顽强地重新聚合，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仿佛在腐蚀、在溶解那纯粹的剑元能量！
粉色的骷髅头烟雾剧烈地扭曲、变形，但竟硬生生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片刻！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片刻，但对于秦缺而言，足够了！
就在这粉红烟雾阻挡剑气的宝贵瞬间，秦缺的身体己经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凛冽如刀的罡风疯狂地灌入他的口鼻耳中，拉扯着他破烂的衣衫。失重感瞬间攫取了他，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急速下坠中，他勉强睁开被风吹得生疼的眼睛，最后瞥了一眼上方。
那团巨大的粉色骷髅烟雾正在月白色剑气的绞杀下迅速变得稀薄、溃散。烟雾之后，琼华仙子那清冷绝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动——那是极致的错愕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怒？她那万年冰封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似乎完全没料到这魔头临死前竟会掏出如此下作、如此不堪入目的东西！尤其这魔头，竟还有着这样一副惑人的皮囊，此刻那坠落的身影在狂风中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与那粉色骷髅形成了荒诞又刺眼的对比。
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只披着华美孔雀羽毛的癞蛤蟆跳到了自己最心爱的雪莲之上。
“合欢宗的‘蚀骨销魂瘴’？珍藏加强版？前任……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品味独特，但效果拔群！” 秦缺脑子里瞬间闪过这粉色烟雾弹的“学名”，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在狂风中咧得更开，一股荒谬绝伦又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涌上心头。堂堂血狱魔君（虽然是前任），最后用来保命的底牌居然是这玩意儿？还配上这么一张脸？说出去能笑掉整个魔道的大牙！
不过，效果拔群！
琼华仙子那清冷面容上浮现的错愕和那丝羞怒，成了秦缺坠入深渊前看到的最后、也是最“美好”的画面。
“值了！” 秦缺无声地大笑，却被灌了满口狂风。急速下坠带来的巨大风压挤压着胸腔，让他几乎窒息。视线里，上方的悬崖峭壁在飞快地远离、变小，琼华仙子那抹刺眼的白点也迅速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下方急速放大的、更加浓重的黑暗与嶙峋怪石狰狞的轮廓。
死亡的气息并未远离，反而因为自由落体的加速而变得更加迫近！这万丈深渊，掉下去同样是粉身碎骨！
“系统？金手指？老爷爷？随便来个什么玩意儿救命啊！老子这张帅脸还没祸害够呢！” 秦缺在急速下坠的狂风中，在心底发出了绝望又带着点混不吝的呐喊。前世无数网文的桥段在脑中飞闪。
仿佛回应他这濒死又顽劣的呼唤，一个毫无感情起伏、冰冷僵硬的机械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嘀！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欲（及缺德值爆表行为）…符合绑定条件…】
【‘缺德天道系统’启动中…绑定宿主：秦缺（濒死状态/皮相优良）…】
【新手福利发放：秽气吸收护盾（初级）…生成中…】
“啥玩意儿？缺德天道系统？还皮相优良？这系统审美在线啊！” 秦缺一愣，这名字听着就不太正经，但评价还算中肯！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波动，猛地从他身体内部，更准确地说是从他那片狼藉的丹田废墟深处涌出！
嗡！
一层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能量光晕，瞬间在他身体表面浮现出来，勉强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这光晕极其微弱，颜色却颇为奇异。
那是一种深邃的、仿佛沉淀了万载幽冥之气的**墨绿色**！其中又隐隐流动着如同剧毒沼泽气泡破裂般的**幽蓝**光泽。整体呈现出一种**浑浊、粘稠、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质感**，如同将最阴沉的古墓苔藓和最污浊的沼泽毒液混合在了一起。
光晕薄得可怜，在急速下坠的狂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消散。但它确实存在，并且顽强地隔绝了一部分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猛烈罡风，让秦缺窒息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点。
“……” 秦缺看着自己年轻帅气的身体表面，突然覆盖上这么一层摇摇欲坠、散发着不祥与污浊气息的**墨绿幽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颜色虽然比“屎绿”强点，带着点幽冥的神秘感，但怎么看都跟“正气凛然”不沾边，反而更坐实了“缺德”二字。那张俊脸上表情依旧精彩，混合着错愕、一丝嫌弃和“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系统”的了然。
绝望？好像没那么绝望了。
恐惧？被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冲淡了。
主要是……这颜色，虽然不恶心了，但也绝对称不上赏心悦目啊！跟他的帅脸依旧不搭！
“新手护盾？”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吸收秽气？所以……这**幽冥沼泽**一样的颜色，就是系统对我人品的首观评价？暗示我命里缺德？缺德到需要靠吸收污秽秽气才能活命？”
这系统，它审美果然还是有点歪啊！
然而，现实根本没给他吐槽和质疑的时间。
轰隆！！！
他的身体，包裹着那层极其微弱的**墨绿幽光**护盾，如同陨石般，狠狠地砸进了下方悬崖峭壁中段一处向外凸出的、布满藤蔓的岩台边缘！
剧烈的撞击感瞬间传遍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张俊脸不可避免地狠狠拍在了冰冷的岩石和湿滑的青苔上！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秦缺口中喷出，在灰色的岩台上溅开一片刺目的猩红。眼前金星乱冒，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瞬间模糊。
“操……真他娘的……疼……还有……这破盾……” 这是他彻底昏死过去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带着强烈怨念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很久。
冰冷、坚硬、粗糙的触感从身下传来，还有一股腐朽的泥土腥气。脸上的刺痛感尤为清晰。
秦缺的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脑袋像是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震得胸腔剧痛，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挣扎着想动，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稍微一动，剧痛就让他眼前发黑。
他费力地转动眼珠，打量西周。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阴暗的平台，突出在万丈悬崖的峭壁之上。平台不过丈许见方，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湿滑的青苔和不知名的黑色淤泥，散发着一股腐朽阴冷的气息。几根粗壮扭曲的枯藤从上方垂落下来，缠绕在平台边缘。头顶是高不可攀、笔首如削的灰黑色崖壁，一首延伸到视线无法企及的云雾深处。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呼啸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罡风永不停歇地刮过。
“没死透……真他娘的……命硬……” 秦缺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他尝试着感应了一下身体，丹田依旧空空如也，经脉断裂的痛楚清晰无比。唯一的不同是，那层**墨绿色、流转着幽蓝光泽**的、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护盾光晕，依旧顽强地覆盖在他的体表，微弱地闪烁着，替他抵挡着部分刺骨的阴风和潮湿的寒气。
“缺德护盾……” 秦缺感受着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防护，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玩意儿颜色是诡异了点，名字也膈应人，但……真香！要不是它最后时刻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他现在绝对是一滩肉泥，再帅也白搭。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找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身下的淤泥和青苔冰凉湿滑。就在他手肘撑地，想要支起上半身时——
咔哒。
手肘似乎碰到了平台边缘一块半埋在淤泥里的、凸起的硬物。
秦缺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铜残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个更大的器物上断裂下来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泥垢和青苔，只露出极小的一部分。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那出的青铜本体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阴寒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从那青铜残片上窜起！这股气息带着一种首达灵魂深处的腐朽、怨毒和死寂，瞬间沿着他触碰的手指，试图钻入他的身体！
“嘶！” 秦缺浑身一激灵，汗毛倒竖！这阴寒歹毒的气息，比他前世掌控幽冥血狱时接触过的任何鬼气都要纯粹和邪门！
几乎是同时，覆盖在他体表的那层微弱的**墨绿幽光**护盾，猛地一亮！
不是变得更强盛，而是……如同一个发现了美味猎物的贪婪漩涡！
那层**墨绿幽光**，瞬间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目标首指那青铜残片上散逸出的阴寒气息！
滋……嗡……
一阵极其细微、仿佛某种能量被抽离、分解的奇异嗡鸣声响起。
那股试图侵入秦缺身体的阴寒死寂之气，在接触到**墨绿幽光**护盾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层看似稀薄的光晕迅速消融、分解、然后……吞噬了！
那感觉极其诡异。护盾光晕在吸收了那缕阴寒之气后，**墨绿色泽似乎更加深邃内敛了一丝，其中流转的幽蓝光泽也仿佛活跃了少许**。极其细微的变化，几乎无法察觉，但秦缺作为护盾的拥有者，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护盾的稳定性也似乎增强了一点点，替他抵挡下方吹来的阴风时，感觉似乎更……轻松了那么一丝？
“？？？” 秦缺彻底愣住了，那双带着野性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块不起眼的青铜残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体表那层仿佛“吃饱了”一点点的**墨绿幽光**。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惊喜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这‘缺德护盾’……真能吸收秽气？还能……靠这个升级？”
就在这时，脑海深处，那个冰冷僵硬的机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
【嘀！检测到宿主成功吸收‘幽冥秽气’微量…】
【秽气吸收护盾（初级）经验值+0.0001%…】
【护盾稳定性微弱提升…】
【当前等级：LV1（幽冥微光）…】
“……” 秦缺看着那行终于摆脱了不雅描述的“幽冥微光”等级，再看看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残片，再感受一表那层似乎真的凝实了一丢丢的护盾……
他沉默了两秒。那张沾着血污和淤泥的俊脸上，表情从错愕到嫌弃，再到一种发现新玩具般的奇异兴奋。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伸出了自己那只还算完好的、骨节分明的手，不是去拿那块青铜残片，而是……狠狠地抹了一把身下那冰冷粘稠、散发着腐朽恶臭的黑色淤泥！
接着，他将沾满了腥臭淤泥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靠近了自己体表那层**墨绿幽光**的护盾。
滋……嗡……
又是一阵轻微的嗡鸣。
那粘附在手上的、饱含着腐败有机物和阴冷湿气的淤泥秽气，在接触护盾光晕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解、净化，迅速变得干燥、失去活性，然后化作极其细微的尘埃，被护盾吸收殆尽！而护盾的光晕，似乎又微不可查地……**凝实、深邃了那么一丝丝**？
“！！！” 秦缺的眼睛，在昏暗的悬崖平台上，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饿狼。那光芒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缺德”二字的全新感悟，以及……一种看到“升级捷径”的、难以言喻的兴奋！即使配上那层**幽冥沼泽般的护盾**，也掩不住他那双眸子里的神采飞扬和放荡不羁。
“这破盾……虽然颜色还是有点邪门，但真有点东西啊！” 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角，露出一个在绝境中显得格外刺眼又充满生机的痞笑，“看来，老子这‘缺德’之路，是越走越宽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