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顶层套房,主卧。
厚重的羽绒被裹成的“蚕蛹”停止了颤抖。林薇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滚烫的羞耻感如同岩浆,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颈侧那抹刺目的红痕,白洛笙平静无波的眼神,还有赵铁柱那声粗俗的“睡啦”,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然而,在这灭顶的羞耻浪潮之下,一个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刺破了混乱的迷雾:
他没有否认。
当赵铁柱那石破天惊的“你丫的真把她给睡啦?!”炸响在房间时,白洛笙……沉默了。他没有任何解释,没有反驳,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冒犯或被误解的恼怒。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在她夺过玉符发出那番宣告时,依旧沉默地看着。
在她以白氏集团为筹码,用冰冷至极的声音威胁赵铁柱闭嘴时,他甚至……没有阻止。
这是……默认?
默认了赵铁柱那句粗俗的控诉?
默认了她那霸道蛮横的宣告——“他是我林薇的人”?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被强行盖章确认的归属感,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瞬间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炸开!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的、隐秘的悸动和……扭曲的满足感?
被子里闷住的呜咽渐渐停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汹涌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冲撞——被占有的愤怒?被承认的隐秘悸动?被强行打上标记的不甘?还是……一种破罐破摔的、既然己经如此那不如彻底掌控的扭曲欲望?
身体的感知也在这一刻彻底复苏。
酸疼!
无处不在的酸疼!
宿醉后的头痛如同无数细小的针,狠狠扎着太阳穴和额角。身体深处传来的、因昨夜疯狂压制反噬和情绪爆发而导致的虚脱酸痛,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在筋骨间啃噬游走。更清晰的是双腿间那隐秘的、第一次被彻底占有后残留的、如同被撕裂又强行弥合般的钝痛!每一次细微的挪动,甚至只是呼吸带来的肌肉牵动,都拉扯着那处敏感而脆弱的伤口,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混合着奇异酥麻的尖锐刺痛感,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还有……腰侧、胸口……那些被某人不知轻重、带着恨意与绝望狠狠揉捏过的地方,此刻也隐隐作痛,残留着青紫的指痕!
“混蛋……”一声带着哭腔的、咬牙切齿的低咒,终于从被子里闷闷地、清晰地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怒火、羞耻和一种无处发泄的委屈。
她猛地掀开被子!
如同挣脱束缚的蝶,又像破茧而出的、带着毒刺的蜂!
林薇坐起身,凌乱的长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月白色的长裙早己不成样子,肩带彻底滑落,一边的胸口几乎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细腻的肌肤上残留着暧昧的红痕和几处明显的指印。裙摆更是被揉搓得皱巴巴,沾着不明的污迹。她低头看着自己这身狼狈,眼中羞愤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
更让她抓狂的是,当她试图整理一下滑落的肩带时——
嗤啦!
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声。
本就因昨夜疯狂撕扯而变得脆弱不堪的肩带根部,在她羞愤的力道下,应声而断!
“……”林薇看着手中那截断裂的、如同嘲笑她处境的月白色细带,又低头看看自己更加暴露的胸口,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燃烧的冰锥,狠狠刺向套房客厅的方向!虽然隔着卧室门,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男人就在外面!那个罪魁祸首!
羞愤、怒火、身体的不适、还有那破罐破摔的掌控欲,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身体的酸软和隐秘处的疼痛,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那细微的刺激让她身体又是一颤。她强忍着,踉跄着走到卧室门前,一把拉开了厚重的房门!
客厅里,白洛笙正背对着卧室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帝都繁华的晨景,车流如织。他身姿挺拔,手里似乎拿着个人终端在看什么,晨光勾勒出他沉静的侧影,颈侧那抹殷红的吻痕在明亮的光线下,更加清晰刺眼。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立刻回头。
林薇裹着那条厚实的羽绒被,像披着战袍的女王,尽管赤着脚,发丝凌乱,脸色苍白,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她扶着门框稳住有些虚浮的身体,目光死死锁住白洛笙的背影,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敕令口吻:
“衣服!”
“给我准备衣服!现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