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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的秋雨裹着潮湿的霉味，江砚撑着黑伞站在帝豪娱乐城的废墟前。坍塌的霓虹灯牌半埋在积水里，“帝豪” 二字的 “帝” 字缺了半边，暗红锈迹蜿蜒而下，像极了唐破军溅在水晶吊灯上的血。他踩过满地碎玻璃，军靴碾碎蟑螂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江哥！” 程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警服肩头的雨水顺着肩章滴落，“技术科在地下室发现暗门，门把手上检测出唐破军的血迹。” 江砚的手指无意识着伞柄 —— 那上面缠着从金三角带回的红绳，是哑巴少年最后遗物。当暗门在液压装置的嗡鸣中缓缓升起，腐臭的冷气裹挟着 ** 焦糊味扑面而来。
地下赌场的奢华与地上的破败形成诡异反差。水晶吊灯虽己破碎，残存的玻璃片仍折射着惨白的应急灯。江砚蹲下身，指尖拂过赌桌上干涸的血迹，在筹码堆里翻出枚刻着狼头的骰子 —— 与孟枭金库的标记如出一辙。“这里的账本在爆炸前被转移了。” 他对程战说，目光扫过墙面弹孔，“但有人留下了这个。”
墙皮剥落处，用红色喷漆写着扭曲的 “陆” 字。江砚掏出紫外线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瞬间，密密麻麻的符号显现出来 —— 是只有缉毒警才懂的摩斯密码，翻译成中文只有三个字：陆明远。他的心脏猛地收缩，想起宏远集团收购案文件上那个遒劲的签名。
“陆明远？宏远集团的总裁？” 程战皱眉，警帽檐滴落的水珠砸在证物袋上，“这人在云州商界风评极好，上个月刚给孤儿院捐了三百万。” 江砚冷笑一声，用镊子夹起角落的微型芯片：“金三角的 ** 都能伪装成维生素，慈善家的面具下藏着什么，程叔你比我清楚。”
离开赌场时，暴雨倾盆而下。江砚坐在防弹车里，反复擦拭着芯片。车载电台突然插播新闻：“宏远集团今日宣布，将斥资二十亿建设云州国际金融中心...” 他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 —— 项目合作方，赫然是孟枭在东南亚注册的空壳公司。
深夜的安全屋，叶晚柠将热可可推过江砚面前。女孩裹着毛毯的肩膀仍在微微发抖，锁骨处的淤青是绑架时留下的。“我在生物科技公司实习时，见过陆明远两次。” 她捧着马克杯的手指有些发白，“他办公室挂着幅山水画，落款日期和我妈手术那天... 一模一样。”
江砚的笔在笔记本上停顿。叶晚柠母亲的手术费，正是她陷入诈骗陷阱的导火索。他调出宏远集团的财务报表，放大镜下，一笔标注为 “医疗慈善基金” 的支出，金额恰好与手术费用相同。更诡异的是，资金流向的终端，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生物研究机构。
“程叔，我需要宏远集团近十年的税务审计报告。” 江砚拨通电话，窗外的闪电照亮他紧绷的侧脸，“重点查和医疗、科研相关的项目。”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暗格，取出从金三角带回的账本。泛黄纸页上的字迹与陆明远的签名在脑海中重叠，当看到 “云州生物科技” 的字样时，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
三天后的董事会现场，江砚作为孟枭的代表列席。陆明远穿着定制西装端坐在主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时，在江砚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关于国际金融中心的建设方案...”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翻页的手指修长白皙，却让江砚想起父亲案卷里那张嫌疑人画像 —— 同样修剪整齐的指甲，同样习惯性的右手抚下巴动作。
会议间隙，江砚借口上洗手间，闪身进入陆明远的办公室。檀香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上摆满奖杯与合影，其中一张与市长的合照角落，露出半截狼头纹身的袖口。他迅速打开电脑，视网膜扫描解锁的瞬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踏地声。
“江助理对我的私人电脑很感兴趣？” 陆明远倚在门框上，手中旋转着钢笔，“不过我劝你，有些东西，看多了眼睛会疼。” 江砚转身时，掌心的微型摄像头己完成数据传输。他露出得体的微笑：“只是想确认孟总交代的文件。” 余光瞥见桌角的台历，明天的日期被红圈标注，备注栏写着 “夜莺计划启动”。
回到孟枭的别墅，江砚在书房发现林小柔留下的加密信件。照片里，陆明远正在与金三角的军火商握手，背景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一串坐标 —— 与云州特警训练基地的经纬度完全吻合。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摸出藏在暗格里的注射器，将淡蓝色的解药注入静脉 —— 这是对抗新型 ** 成瘾性的最后一支药剂。
深夜，江砚潜入宏远集团的地下车库。红外监控的红光扫过时，他像壁虎般贴紧通风管道。当打开标有 “机密文件” 的保险柜，成捆的现金中夹杂着的账本让他瞳孔骤缩：每一笔资金流动都对应着一次 ** 运输，而其中最大的收货人，竟是云州市警察局的后勤采购科。
“江砚，你果然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孟枭的情妇倚在阴影里，猩红指甲把玩着电击枪，“陆总说，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她按下开关的瞬间，江砚侧身翻滚，军靴踢翻旁边的灭火器。白色烟雾弥漫中，他听见女人的笑声：“二十年前，是陆明远策划了那场车祸，你父亲的警徽，现在还摆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
剧烈的电流刺痛传来，江砚在失去意识前，将藏有证据的 U 盘塞进通风管道缝隙。再次醒来时，他被铁链吊在废弃的工厂。陆明远戴着白手套擦拭古董手枪，身后的投影仪正在播放江砚与林小柔接头的画面：“江正严的儿子，果然和他父亲一样难缠。不过没关系，孟枭己经知道你是卧底了。”
江砚的嘴角渗出鲜血，却笑出声来：“你以为孟枭会放过背叛者？” 他想起金三角营地的权力斗争，蝎子的下场犹在眼前，“他的狼头纹身，早就想咬断你的喉咙了。” 陆明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举起手枪对准他眉心：“那你就先下去，给你父亲报个信。”
千钧一发之际，程战率领的特警小队破窗而入。枪声响起时，江砚奋力挣脱铁链，撞向陆明远。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江砚摸到对方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其肩膀。当陆明远被戴上手铐，江砚踉跄着走到投影仪前，调出隐藏文件夹 —— 里面赫然是孟枭与陆明远瓜分云州的计划书，以及父亲当年追查真相的死亡报告。
雨不知何时停了，江砚站在工厂顶楼，望着黎明前的云州。远处宏远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像座披着人皮的巨兽。他摸出父亲的警徽残片，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叶晚柠的电话在这时响起，声音带着哭腔：“江砚，林小柔... 她被孟枭的人抓走了！”
江砚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他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远未结束。陆明远的落网只是开始，真正的幕后黑手孟枭还在暗处狞笑。而他，将带着父亲的遗志，带着所有受害者的血泪，继续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首到将所有的黑暗彻底碾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