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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斑驳的玻璃窗，在江子吉油亮的发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正将一本小说藏进课桌，瞥见教室后门被缓缓推开，喉结猛地上下滚动——林俊杰，竟真的抱着一摞书出现在门口。
"咔嗒"一声，江子吉手里的圆珠笔重重戳进草稿纸，蓝墨水在"英语重点"字样上晕开狰狞的墨团。他死死盯着林俊杰磨破的球鞋踩过门槛。
"江哥，他还真来了？"跟班小吴捅了捅他的胳膊，换来一记警告的眼刀。
江子吉解开校服上面几个扣子，故意发出夸张的嗤笑："装模作样罢了，我倒要看看这跳梁小丑能演几天！"
“哟，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他随后故意扯着嗓子，唾沫随着话音飞溅。前排女生们交头接耳，铅笔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这场“奇观”，后排男生哄笑着吹起口哨。
林俊杰充耳不闻，径首走向教室最后一排。他用力把沉甸甸的书本堆在桌上，发出“砰”的巨响，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
李老师夹着教案站在门口，银框眼镜后的目光骤然收紧。
她看着林俊杰把课桌挪到靠窗的角落，动作轻得像生怕惊扰谁，与往日踹门而入的模样判若两人。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歪扭的弧线，她忍不住回头，正对上少年专注翻书的侧脸——那双曾经总带着痞气的眼睛，此刻竟盛满某种近乎虔诚的执拗。
苏晴捏着英语课本的指尖微微发白。早读铃声响起时，她偷瞄向教室后方，看见林俊杰的课本边角卷起毛边，扉页上用红笔写着“必胜”二字，墨迹因反复描摹而晕染。当他跟着朗读单词时，带着方言腔调的发音惹来零星嗤笑，可他恍若未闻，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你疯了？你真的要考？”赵小阳压低声音，“江子吉那群人都等着看你笑话！”
林俊杰抬头时，眼底血丝密布，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就让他们看看，笑话是怎么变成耳光的。”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蝉鸣声裹着热浪涌进教室。这反常的一幕像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所有人心里激起惊涛骇浪——没人知道，这场看似荒诞的豪赌，正悄然撕开命运的裂缝。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刺耳起来，江子吉抓起汽水瓶猛灌一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的刺痛感让他恢复几分镇定。他斜睨着那个笔首的背影，冷笑从齿缝间溢出："等着瞧，下周这蠢货就该夹着尾巴滚蛋了。"
下课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室都弥漫着困倦的气息。唯有林俊杰的座位，传来沙沙的书写声。他时而皱眉盯着课本，时而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额角的汗珠滴落在作业本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前排的女生悄悄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上课睡觉、逃课打架的少年，此刻竟像换了个人。
“快看，林俊杰在背英语单词！”不知谁喊了一声，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装什么装，肯定坚持不了三天！”
“就是，想靠临时抱佛脚考上大学？做梦吧！”江子吉斜倚在椅背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故意大声说：“某些人啊，就爱做这种哗众取宠的事，真以为努力几天就能咸鱼翻身？”
林俊杰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平稳。他在单词本上写下一行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闭嘴。”
"李老师，这道数列题我卡住了。"沙哑的嗓音惊飞窗外白鸽。林俊杰倚在教师办公室的门框上，眼下乌青浓重，校服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换成了别针。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他发皱的衣角："你基础太差，就算现在......"话未说完，当林俊杰的草稿纸滑到她面前，密密麻麻的导数公式旁歪歪扭扭写着解题思路，她握着红笔的手突然顿住——这潦草字迹下，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林俊杰己经舒展开眉头，用笔尖指着某道压轴题："这里的错位相减，老师，我总算明白了！"
午休时分，物理王老师抱着教案路过教室，透过玻璃窗看见惊人一幕：林俊杰跪在过道上，拿着自制的三棱镜对着阳光，正手忙脚乱地记录折射角度。"胡闹！"王老师冲进去，却在瞥见少年笔记本上工整的光路图时愣住——那些被橡皮擦破的纸页间，分明写满对每个知识点的穷追不舍。
英语张老师则在晚自习后留下林俊杰。当林俊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磕磕绊绊读完课文，她忍不住叹道："你连音标都读不准，拿什么和别人竞争？"
昏暗的台灯下，林俊杰突然掏出一叠录音带："老师，我每天五点跟着广播练发音，您听听......"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李老师扶着眼镜反复核对名单："林俊杰的数学......真的是你的了？"李老师望着试卷上鲜红的98分。
"他不过是运气好。"江子吉在走廊冷笑，引来一片附和。而此刻的李老师，正默默将林俊杰的试卷收进抽屉最底层——那里，还压着她悄悄准备的高考冲刺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