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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林晚从睡梦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兽皮垫子里，试图屏蔽这恼人的噪音。
"谁啊！大清早的！"她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门外瞬间安静了。
林晚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差点扭到腰。
"我...我能说话了？！"她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确确实实是清晰可辨的人话！不再是那种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
她激动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嗷"了一声——很好，不是梦！
"林晚？你...你能说话了？"门外传来阿烈迟疑的声音，还夹杂着几个女性兽人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林晚光着脚丫子蹦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沉重的木门。清晨的阳光和略带凉意的空气瞬间涌入，照亮了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小脸。
"我能说话了！我真的能说话了！"她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好几度，惊飞了附近树上的几只鸟儿。
门外，阿烈和昨天那群娘子军齐刷刷地站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削好的鱼叉和几个粗糙的藤编筐。看到林晚活蹦乱跳、声音洪亮的样子，她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柳先生的药真神奇！"鹿族大婶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说。
"是啊是啊，昨天还只能比划呢！"一个年轻的猫族女孩附和道。
"不过..."熊族大姐突然挤眉弄眼，压低声音，"我听说，昨晚有人看到景墨大人偷偷去找柳先生拿药了...是不是给你送了什么特效药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女孩立刻接茬，猫耳朵兴奋地抖动着，"景墨大人可是半夜去的！"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八卦砸得一脸懵，耳朵尖不争气地红了："胡...胡说什么呢！我这是...是药效到了！"
"哦~"众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我懂的"。
阿烈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地看着被女人们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林晚，轻咳一声："行了，该出发了。再磨蹭，好果子都被别的采集队摘完了。"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话题。女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催促着林晚带上装备出发。
林晚匆匆套上那件改良过的、不那么扎人的草编上衣和裙子，抓起一个昨晚用藤条临时编的小筐，兴冲冲地加入了队伍。失声几天后重新获得说话的能力，她感觉自己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恨不得把之前憋着没说的话一口气全倒出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
"你们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大角羊？"
"哇！那边树上的是什么鸟？羽毛好漂亮！"
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个快乐的小麻雀。女人们被她这活泼劲儿感染，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比昨天在石屋里时还要轻松愉快。
"林晚，你声音刚好，别太兴奋，省着点用。"阿烈走在队伍最前面，头也不回地提醒道，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己经没有了最初的敌意。
"知道啦知道啦！"林晚笑嘻嘻地应着，转头又跟旁边的猫族女孩聊上了，"哎，你们平时都去哪里摘果子啊？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吗？"
就这样，在七嘴八舌的交谈中，队伍来到了森林外围一片向阳的坡地。这里植被相对稀疏，生长着许多低矮的灌木丛，上面挂满了各色浆果。
"到了，就是这里。"鹿族大婶指了指那片灌木丛，"紫浆果在最里面，要小心荆棘。"
女人们立刻分散开来，熟练地开始采摘。林晚也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一边摘一边学习辨认各种野果。
"这种蓝色的，个头大一点的，我们叫它'蓝珠'。"熊族大姐指着一丛灌木上挂着的、酷似蓝莓但个头更大的果实介绍道，"熟透了很甜，但没熟的话酸掉牙。"
林晚摘了一颗深蓝色的尝了尝，果然酸甜可口，和现代蓝莓味道相似，但果肉更厚实一些。
"这个好！多摘点！"她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
"那边还有'红铃'，像小铃铛一样的红色果子。"猫族女孩指着不远处，"酸甜的，煮汤很好喝。"
"哇！这个看起来像小枣！"林晚跑到一株低矮的树木旁，指着上面零星挂着的、枣子般的果实惊呼。
"是'刺核'。"阿烈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解释道，"果子小，核大，还带刺，一般没人摘。不过..."他顿了顿，难得地多说了几句，"饥荒年月，也能充饥。"
林晚仔细观察这所谓的"刺核"，确实和现代的枣子很像，但个头小得多，果肉也薄，中间鼓鼓的核占了大部分体积，核上还有细小的尖刺。她小心地摘了一颗熟透的，轻轻咬了一口——甜，但果肉少得可怜，而且核上的刺确实扎舌头。
"要是能嫁接改良一下就好了..."她小声嘀咕着，现代农学知识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无奈地放弃了——这兽世连铁器都没有，搞什么嫁接啊！
采摘工作进行得热火朝天。林晚的小藤筐很快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浆果和野果。她兴高采烈地跟着大家认识每一种可食用的植物，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这个是'苦根'的叶子，根茎有毒，但嫩叶焯水后能吃..."
"那种蘑菇千万不能碰！上次阿土吃了，看见会跳舞的小人，差点跳崖..."
"这片野菜和你们昨天采的蘑菇一起炖，特别香..."
林晚认真地记着每一种植物的特征和用途，时不时提出一些现代烹饪的小建议，引得女人们连连称奇。
正当她弯腰去摘一丛躲在岩石后面的紫浆果时，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哎呀！"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灌木枝，才避免了脸着地的命运。回头一看，罪魁祸首是一根横亘在地面的藤条——深褐色，有小指粗细，表面光滑坚韧。
"什么玩意儿..."她嘟囔着，顺手扯了扯那根藤条，惊讶地发现它异常柔韧，怎么扯都不断。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等等！这个...这个不是和幼儿园春游时，那个向导教我们编篮子的藤条很像吗？"她兴奋地跳了起来，三两下把那段藤条从地上解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确实很像！那种韧性，那种手感，简首就是天然的手工材料！
"大家快来看！"她挥舞着藤条，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招呼其他人，"我们可以用这个编东西！"
女人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着林晚手里那根平平无奇的藤条，一脸茫然。
"编什么？"鹿族大婶疑惑地问。
"什么都行！篮子、鞋子、手环...对了！草鞋！"林晚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用这个编鞋子，就不用光脚走路了！脚底板也不会磨出血了！"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提议将信将疑。
林晚二话不说，立刻动手示范。她回忆着当年春游时学到的编织技巧，虽然生疏，但基本步骤还记得。她先把几根藤条并排摆好做底，然后拿起一根横向缠绕，交错编织...
女人们屏息凝神地看着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藤条之间，渐渐地，一个粗糙但成型的鞋底开始显现。
"真的可以！"猫族女孩惊呼，猫耳朵激动地抖动着。
"我也要学！"熊族大姐迫不及待地抓起几根藤条。
很快，在林晚的指导下，每个人都开始尝试制作自己的藤编草鞋。林晚穿梭在她们中间，耐心地纠正手法，时不时手把手教学。
"这里要绕过去...对，就这样..."
"收尾的时候打这个结，更牢固..."
"你编得太松了，脚会掉出来的..."
场面一度十分欢乐。特别是当阿烈这个平日里冷着脸的战士，笨手笨脚地把藤条缠成一团乱麻时，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阿烈哥，你这是在编咸鱼干吗？"一个年轻女孩打趣道。
阿烈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瞪着手里那团惨不忍睹的"作品"，却引来更大的笑声。
林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心地帮他拆开重编："来，我教你，很简单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能是小动物。"鹿族大婶低声说。
林晚眯着眼睛看向那片微微晃动的灌木丛，突然福至心灵，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景墨！"她冲着那个方向大喊，"你的狼耳朵露出来啦！"
"唰——"远处的树梢猛地一抖，几片叶子飘落下来。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女人们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林晚，你眼花了吧？"熊族大姐拍拍她的肩膀。
"可能吧..."林晚耸耸肩，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经过一番努力，每个人都成功编出了一双属于自己的藤编草鞋。虽然做工参差不齐——从阿烈的"咸鱼干"到猫族女孩精致的"艺术品"应有尽有——但大家都兴奋不己，迫不及待地试穿起来。
"真的不扎脚！"
"好轻啊！比兽皮靴子舒服多了！"
"以后再也不怕石子路了！"
林晚看着大家欣喜的样子，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又多编了几双，准备带回去给族长老爹和...某个可能躲在树丛里的闷骚狼。
太阳渐渐西斜，收获的藤条和野果堆成了小山。女人们心满意足地整理着今天的战利品，准备返程。
"明天我们还来吗？"一个年轻女孩期待地问。
"来！当然来！"林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还可以编更多东西！篮子、篓子、甚至...帽子！"
返程的路上，林晚走在队伍中间，怀里抱着给老爹和景墨的草鞋，头上戴着自己刚编的花环（用路上采的野花点缀），心里美滋滋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开始适应这个兽世的生活了。虽然没电没网没外卖，但有这些淳朴可爱的族人，有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爹，还有那个表面冷冰冰却总是暗中关心的闷骚狼...
"林晚！快看！"猫族女孩突然指着路边一丛蘑菇惊呼，"这个能吃吗？"
林晚凑过去一看，乐了："当然能！这是平菇的近亲吧？今晚加菜！"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支满载而归的队伍身上，为每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林晚看着身边这些长着兽耳兽尾、却和她一样会为了一双草鞋而开心的族人们，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归属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