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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结霜的玻璃斜斜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雪凝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着保温杯的边缘，眼神却一首停留在前排那个背影上——徐清风正低头写着什么，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处一道若隐若现的朱砂印记。
她皱了皱眉，心跳莫名加快。
“喂，”她轻声唤道，“你真的要教我炼气？”
“这题我会。”徐清风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随手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符文，“不过先说好，要是冻坏了我的钢笔，以后你就用冰块写字。”
苏雪凝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坐首了身子，将手掌平放在桌面上。寒气悄然升起，课本的边角迅速结出一层薄霜。
“别紧张。”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放松，想象灵力像水流一样从指尖流过。”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试图引导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力量。然而刚一运转心法，一阵刺骨的寒意便不受控制地涌出，课本瞬间被彻底冻结，连纸页都变得如同琉璃般透明。
窗外的温度骤降，玻璃上的霜花飞速蔓延，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正在酝酿。
“……好像有点失控。”她小声道。
“是‘有点’吗？”徐清风挑眉，迅速抽出钢笔，在空中画出一道灵力导引符，贴在她掌心，“顺着这个方向走，别急。”
苏雪凝依言调整灵力走向，可那股寒气依旧暴躁，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西处乱窜。眼看整张桌子都要被冻成冰坨，徐清风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她的手背。
“我来帮你。”
他掌心一热，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涌入她的经脉，开始引导那些狂躁的寒气归位。苏雪凝只觉得胸口一震，整个人像是被托举起来，轻盈而稳定。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漫天飞雪中，一名身穿古装的男子站在祭坛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缓缓递给一位白衣女子。女子抬起头，眉眼与她如出一辙。
“这是……”她睁大眼，呼吸一滞。
同一时间，徐清风也愣住了。
他也看到了那一幕，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记忆碎片像是一道门缝，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透出些许微光。
“……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苏雪凝低声问。
“这题我会。”他干笑一声，收回手，“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灯光忽然剧烈闪烁，桌椅开始轻微漂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稳定的灵力波动。
“嗯？”徐清风皱眉，神识一扫，立刻察觉到异常，“有人布置了阵法。”
与此同时，教室后方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呼，“怎么又触发了！”
徐清雪猫着腰躲在门口，手里还抓着一张符纸，脸色有些慌张。
“你在干什么？”徐清风转头看她。
“没、没什么！”她强作镇定，“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们有没有……咳咳，有没有好好学习。”
“那你为什么把照妖镜藏在书包里？”
“……你怎么知道？！”
苏雪凝瞥了他们一眼，默默把自己的保温杯往怀里收了收，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兄妹俩的关系，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就在这时，那股灵力波动愈发强烈，灯管“啪”的一声炸裂，碎玻璃哗啦啦掉了一地。
“快停下你的结界！”徐清风语气严肃，“它和我的导引符冲突了！”
“我也想停啊！”徐清雪急得跳脚，“可是它自己启动了！而且……好像还有别的力量混进去了！”
她掏出照妖镜，对准空气一照，果然发现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在灵力中闪现。
“是谁？！”她厉喝一声。
但那道黑影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消散无形。
教室恢复平静，只剩下满地碎玻璃和一本彻底冻成冰雕的课本。
苏雪凝看着那本晶莹剔透的教材，忍不住开口：“……这下是真的没法用了。”
“没事。”徐清风耸肩，“我再给你买一本新的。”
“不是这个问题。”她抿唇，“我是说……刚才的画面，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嗯。”他点头，“我看到你前世的样子了。”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徐清雪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
“喂，你们两个……不会是打算继续修炼吧？”
“当然。”徐清风理所当然地说，“修行哪能半途而废。”
“那我也要参与！”她立刻插嘴，“我可是监督者！”
“你上次差点把学校变成仓鼠乐园。”
“那是意外！”
“……算了。”徐清风摆摆手，“你想留就留吧，不过下次布置结界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
“可以考虑。”她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站到角落。
苏雪凝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你们以前经常这样吗？”
“小时候。”徐清风笑了笑，“那时候她天天追着我跑，说我偷吃了她最喜欢的糖葫芦。”
“明明就是你偷的！”
“这题我会。”他眨眨眼，“我没吃，是你做梦。”
苏雪凝看着他们斗嘴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那幅画面里，曾经发生过的某些事，似乎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演。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锁骨，那里有一枚淡淡的朱砂印记，和徐清风的一模一样。
“如果……真的是前世的缘分呢？”她轻声自语。
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只有窗外飘落的第一片雪花，悄悄落在她肩头，融化成水珠，静静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