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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黑雾从石门内翻涌而出，苏妄的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望着那道半开的石门，喉间泛起一股腥甜——方才系统警报声炸响时，她分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像被水浸过的琴弦，在意识深处轻轻震颤："别信他们......""苏妄！"周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铁面无私的考核长老此刻额角沾着汗，手里攥着块青纹玉牌，"队伍要进秘藏了，你跟紧我。"他目光扫过苏妄腰间的特级玉牌，眉峰微蹙——这玉牌本该是给内门首座的，却被上头强行塞给了刚入外门三月的苏妄，任谁看了都觉得蹊跷。
苏妄低头应了声，指尖无意识着玉牌边缘。方才塞进咕噜兽毛里的地图碎片硌得掌心发疼，她能感觉到那小兽正蜷缩在袖中打盹，连偷桂花糕时的机灵劲儿都没了——看来这秘藏的灵气紊乱连灵宠都受影响。
队伍鱼贯而入时，石门内的黑雾突然翻涌成旋涡。苏妄跨进门的瞬间，后颈汗毛倒竖，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头顶的月光骤然被阴云遮蔽，原本清晰的灵力脉络在识海中变得模糊，连系统面板都开始闪烁雪花："叮——检测到......则干扰......任务......"
"苏师姐？"林清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方才被赵烈追得发梢沾血，此刻却像只振翅的蝶，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妄的衣袖，"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少女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甜，眼尾的血渍还没擦净，倒衬得眼底的警惕更显锐利。
苏妄正要开口，系统突然"滴"地一声弹出新界面。她瞳孔微缩——任务栏里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任务目标：保护林清岚不被赵烈所害。失败扣除50年寿命】。她喉结动了动，想起方才林清岚故意引开赵烈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系统......什么时候学会偷偷加任务了？"“系统先给我把业务值全部兑换寿命 ……”“滴”【当前业火值：480。可兑换48年。是否兑换】“换！”
队伍行至第三重殿时，机关触发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青石板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西周墙壁的火把同时熄灭，只剩几星幽蓝鬼火在角落明灭。
赵烈的声音混着冷笑从右侧传来："林师妹不是最会跑吗？来，尝尝这玄冥秘藏的毒雾池。"苏妄转身时正看见林清岚被推的踉跄。那抹白衣撞在石壁上，又被赵烈的玄铁剑挑着往暗坑里送。暗坑深处翻涌着青绿色毒气，沾到石壁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清岚反应极快，左手掐诀唤出冰刃，却在触到赵烈剑身的瞬间碎成冰渣——她方才为引开赵烈耗尽了灵力。"林清岚！"苏妄脑子"嗡"地炸开。她想起前两日林清岚偷偷塞给她的养元丹，想起那小丫头蹲在药园里给她摘灵草时说"师姐总忘记吃饭"，想起方才林清岚故意把追兵引走时扬起的笑脸。
系统在识海尖叫："警告！当前任务未授权......"她充耳不闻，发足狂奔时腰间玉牌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赵烈的剑刃离林清岚后心只剩三寸。他眼底泛着红，像是被什么执念烧疯了——这个总被林清岚压一头的外门弟子，此刻嘴角咧到耳根："你不是天才吗？你不是要当内门首座吗？去死吧！"
林清岚闭了闭眼，睫毛上还沾着方才打斗时的血珠。她能闻到毒气里的腐臭，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在最后一刻听见风声——是苏妄。
苏妄的衣袖缠上林清岚的腰，她整个人扑过去时，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青绿色毒气瞬间漫过她的鞋尖，腐蚀得鞋面滋滋冒白烟。她咬着牙把林清岚往怀里带，却感觉左肩一烫——毒气透过衣袖渗进来了。
"咳......"林清岚呛着咳出声，指尖按在苏妄肩上的伤口，"师姐你......""闭嘴。"苏妄把林清岚往身后推了推。
她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闪烁红光，耳边突然响起无数杂乱的声音：有孩童的哭嚎，有少女的祈祷，还有老男人的叹息。她眼前闪过碎片画面——赵烈小时候被同门按在泥里揍，林清岚跪在祠堂里给重病的师父煎药，周长老攥着半块断玉在深夜垂泪......
"悲欢感应技能强制激活！"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清晰起来，"检测到极端情绪波动，己同步目标人物记忆片段。"苏妄瞳孔骤缩。她看见赵烈下一步要扔的毒瓶在他腰间，看见他右脚会因为小时候被打断过的旧伤而微跛，看见他眼底的疯狂下藏着的恐惧——他怕自己永远只能活在林清岚的阴影里。
"赵烈！"她突然大喝一声。赵烈下意识抬头，就见苏妄眼中燃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她一脚精准踢中他腰间的毒瓶，陶瓷碎裂的脆响混着毒气喷薄的嘶鸣。
赵烈踉跄着后退，右脚旧伤处传来钻心剧痛——正是苏妄方才在记忆里看见的那处暗伤。他尖叫着跌进毒雾池，却在触到毒气前被机关弹出的铁网兜住，重重摔在十米外的石台上。"这......"
周长老举着火折子的手在发抖。他看着苏妄，又看看昏迷的林清岚，再看看瘫在地上的赵烈，喉结动了动，"你......你方才是......"
"嘘——"阴影里传来轻笑。众人同时转头，就见一道黑影立在殿顶飞檐上。月光不知何时穿透阴云，在他肩头镀了层银边。他生得极好看，眉峰如刃，眼底却泛着冷到骨髓的笑意："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望着苏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心口，"你果然不是普通变量，而是......唯一能打破规则的存在。"
苏妄的系统突然疯狂震动。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被撬动，像是压着块千年冰的湖面，终于裂开了条缝。她张了张嘴，想问"你是谁"，想问"规则是什么"，可黑影己经化作一道虚影，只留下声音在殿中回荡："记住，所有苦难，皆是人为。"
"轰——"殿后传来石门开启的轰鸣。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最深处的祭坛上刻满金色符文，每道符文都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苏妄的系统突然恢复正常，新任务提示在眼前炸开："隐藏任务进度+30%，当前目标：揭露'人性实验者'身份并摧毁其观测节点。"
她摸出咕噜兽毛里的地图碎片，月光下，碎片背面的血字泛着幽光："莫信天命"。苏妄低头看向昏迷的林清岚，又看了看还在发抖的周长老，最后望向那座刻满符文的祭坛。
风从祭坛方向吹来，卷着她的发梢，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原来......"她轻声说，"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长老握紧剑，警惕地看向门口。苏妄却望着祭坛方向眯起眼——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像是前世加班到凌晨时，窗台上那株总被她忘记浇水的绿萝，在说"再坚持一下"。而在秘藏最深处，那座祭坛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
一道肉眼可见的光链穿透云层，首上九霄。云端之外，某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放下观测镜，指尖敲了敲水晶球："终于触发了吗？有意思，这只小变量......"他轻笑出声，"那就让游戏，更热闹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