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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妄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血红色任务提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
"叮——强制任务触发：抢夺山门试炼第一名，打压同门。"系统音比往日更尖锐，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她昨晚才把被撕成碎片的"反派榜"从楚灵儿手里抢下来烧了，想着终于能缩在炼丹房熬两个月补药，怎么转头就被绑上了试炼名单？"
宿主当前参赛状态：己绑定。"系统机械音不带温度，"检测到宿主试图退出，扣除业火值120——剩余380。"
"哎哎哎！"苏妄拍着桌子站起来，怀里的咕噜兽被惊得炸毛，"我上回救了三十七人，你们不是说反向反派有奖励吗？怎么突然又要我当恶人？"
毛茸茸的小兽"吱"地叫了声，从她衣襟里钻出来，前爪扒拉着案上的试炼榜单。
苏妄低头，看见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排在末尾，前面赵烈的名字用朱砂圈了三道，旁边批注着"外门第一剑修，连续三年试炼魁首"。
"这赵烈...是上回在演武场说我'抢灵草时手都抖'的那个？"她捏着榜单边角，突然想起昨日路过外门演武场，正撞见赵烈挥剑劈开三块玄铁，周围弟子喊"赵师兄好厉害"时，他斜睨自己的眼神——像看块挡路的石头。
窗外传来晨钟，第七声尾音还没散，就有杂役小师弟捧着木盒跑进来："苏师姐！周长老让我把试炼装备送来，说您是今年'最有潜力的黑马'！"
"黑马？"苏妄接过木盒的手顿了顿，盒里躺着枚刻着"试"字的玉牌，还有三瓶疗伤丹。
她望着小师弟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前日自己替他挡下失控的火灵兽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需要被捧在手心的宝贝。
"咕噜。"小兽叼着张皱巴巴的符纸凑过来，符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雷纹，还沾着点草屑。
苏妄捏起符纸，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接触特殊物品，咕噜兽隐藏天赋激活中——"
苍梧山的雾气裹着松针香漫过来时，苏妄正蹲在灌木丛后数地上的脚印。
山门试炼规则说"采集禁地外围三种灵药，击败守药妖兽"，可她往人多的方向走了半里，就看见五拨人挤在同一片药田前打架。"赵烈那家伙把好采的药田都占了。"
她摸着腰间的玉坠，里面的咕噜兽正扒拉着那堆符纸啃，"我要是现在冲进去，要么被当抢资源的反派，要么被当捡漏的——都不划算。"
她猫着腰往更偏僻的山坳挪，靴底碾碎片枯叶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细微的闷哼。"嗤——"像是剑气划破布料的声音。
苏妄脚步顿住，顺着声音摸过去，就见一片青竹围成的空地上，林清岚正背靠着竹桩，左肩的衣裳被血浸透，脚下踩着个泛着紫光的阵盘。
那是"困灵钉"阵法，每根钉尖都插着半片带血的符纸。林清岚的指尖在发抖，明明结着避毒诀，额角却全是冷汗——阵中弥漫的不是普通毒气，是掺了蚀骨粉的。"赵烈..."林清岚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他说要带我找千年朱果，原来...是引我进陷阱。"
苏妄的手指在袖中攥紧。系统任务还在脑袋里嗡嗡响："打压同门进度0%。"
可眼前的林清岚，睫毛上挂着汗珠，腰侧的储物袋被划开道口子，里面滚出半株快蔫了的雪参——那是她昨日在炼丹房教杂役弟子辨认的，最适合给重伤修士吊命的药材。
"师姐？"林清岚忽然抬头，眼底的光像要熄灭的烛火，"是你吗？"苏妄喉结动了动。她想起三天前在演武场，自己被传"勾结邪修"时，只有林清岚站出来说"苏师姐替我挡过蛇群"；想起昨日清晨，林清岚往她窗台上放了包新晒的桂花蜜，留纸条写"听说师姐爱喝甜汤"。
"闭眼。"她扯下腰间的火玉佩，指尖凝出团业火。系统在耳边尖叫："警告！当前行为偏离反派任务——"
"闭嘴。"苏妄低喝一声，火玉"轰"地炸开赤红光焰，精准裹住每根困灵钉。
钉上的符纸遇火即燃，林清岚脚下的阵盘"咔"地裂开道缝。"抓住我。"苏妄伸手拽住林清岚的手腕，另一只手拍在她后心输了道灵气。
林清岚的身子晃了晃，却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谢谢。"日头爬到中天时，两人己经采了两株目标灵药。林清岚的伤在苏妄的金创药下稳住了，此刻正踮脚去够崖壁上的星叶草。
她的剑穗扫过苏妄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师姐你看，那株草的位置和我在《百草志》里画的图一模一样！"苏妄靠在树桩上擦剑，目光扫过林清岚发间晃动的青玉簪——那是方才她们合力击退三级风狼时，林清岚硬塞给她的"谢礼"。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歪楼成功！检测到宿主以反派手段行护短之事，业火值+100。"
"还能这样？"她盯着突然变绿的进度条，系统界面上多了行小字："因果干扰（初级）解锁：可短暂扰乱他人运势，每日限用一次。"
"师姐！"林清岚举着星叶草跳下来，发梢沾着片草叶，"我们还差最后一株赤焰花，听说在西边的火岩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越的剑鸣。
七道身影从林间跃出，为首的赵烈握着玄铁重剑，剑尖指着苏妄："苏妄，你倒是会挑软柿子捏。抢了我的人，还想抢我的灵药？"他身后的弟子举着阵旗，青灰色的灵气顺着旗纹蔓延，在西周布下层蓝光——是封灵阵。
苏妄感觉体内灵气一滞，林清岚的剑"当啷"掉在地上："这是...外门禁阵？"
"封灵阵能困化神期修士半柱香时间。"赵烈的剑尖挑起苏妄的发梢，"你救了她又怎样？等阵里的火毒发作，你们俩的尸体都会被妖兽啃得骨头都不剩。"
苏妄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她望着赵烈眼底的狠厉，忽然想起系统新给的"因果干扰"——指尖悄悄按在玉坠上。
"咕噜！"一声脆喝惊碎风声。原本缩在玉坠里的小兽"嘭"地涨大，周身浮现金色纹路，圆滚滚的爪子拍在阵眼上。"轰——"封灵阵像块被捏碎的玻璃，赵烈被气浪掀飞撞在树上，重剑"哐当"掉在苏妄脚边。
林清岚捂着嘴后退两步，眼睛亮得惊人："这是...上古金麟兽的血脉？"苏妄盯着突然变得威风凛凛的咕噜兽，喉咙发紧："我、我家宠物可能...最近吃多了？"试炼结束时，夕阳把演武场染成金红色。
周长老站在高台上，手里的玉简闪着光："本次试炼，苏妄弟子救人七次，破险关五处，战力评估甲等——特赐特级试炼资格！"台下炸开一片抽气声。
赵烈捂着发疼的胸口站在人群里，脸色比身后的晚霞还红；林清岚攥着苏妄的袖子首晃，眼睛里全是星星；杂役小师弟举着刚烤好的甜薯，喊得嗓子都哑了："苏师姐最棒！"
苏妄摸着怀里还在打盹的咕噜兽，望着周长老递来的特级玉牌，突然听见系统提示："完成隐藏任务。"夜风卷着松涛掠过演武场，她抬头望向宗门最高处的藏经阁。
那里有道黑影立在飞檐上，月光照不清面容，只听见一声低笑："变量，终于露出爪牙了。"
玉牌在掌心发烫，苏妄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想起昨日系统黑屏前那句未说完的提示——"注意——"注意什么？她摸着玉坠里软乎乎的小兽，望着赵烈阴鸷的眼神，忽然觉得，这看似风光的特级资格，或许才是真正的漩涡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