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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陈亦长出一口气，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靠着池介滑坐下来，两个孩童依偎在一起，像两只受伤的小兽。
赵成手忙脚乱地给赵越包扎，药剂的效果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赵越的脸色仍然惨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着青色。
"咳咳……"王顺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旁边的女孩正手忙脚乱地给他顺气，那只变异的布偶猫也恢复了娇小的体型，蔫头耷脑地趴在她肩上。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所有人都筋疲力尽，连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窗外，浓雾渐渐散去，露出血红色的月亮。广播突然"滋啦"响了一声，但这次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车厢地板上缓缓浮现的一行血字：
【第一堂课结束，坏孩子们表现得很糟糕呢】
随着广播声结束，列车再次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缓缓启动。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每个人疲惫不堪的脸上。
"前方还有西十分钟到站，永恒小学。"机械女声不带感情地播报着，却让所有人脸色更加难看。
"还没到那个永恒小学就这样了……"女孩瘫在座位上。
"顺哥……我真的没力气了……"
王顺咬着牙开口："积分商城兑换体力大补丸补充。"
"顺哥！"纹身男突然献宝似的捧出五颗红色药丸，"我用我的积分兑换了五个，我们一人一个！"
另一边，池介接过江枫渔递来的能量饮料，小小的手几乎握不住瓶身。"多谢。"他轻声道，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发颤。
陈亦也接过饮料："小渔，辛苦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双肩包突然从破碎的车窗外飞了进来，"砰"的一声落在池介脚边。所有人都愣住了，警惕地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包裹。
池介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物资：体力大补丸、浓缩能量饮料、医疗包……最令人惊讶的是，在一堆必需品中间，赫然放着一块精致的抹茶蛋糕，上面还用糖霜画着一个小小的雪花图案——
"介，有你最爱的抹茶蛋糕……"陈亦惊讶地瞪大眼睛，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他知道池介这个癖好只有极少数人才清楚。
池介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小手轻轻抚过蛋糕包装："这从哪扔来的？"
江枫渔扒在破洞的车窗边张望："好像是外边……"他的红发被夜风吹得乱糟糟的，"但雾太浓了，什么都看不清。"
"谁扔的？"陈亦追问。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池介低头看着那块抹茶蛋糕，包装纸上印着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记得吃完】。
远处的王顺一行人也被这动静吸引，小弟伸长脖子张望："顺哥，他们哪来的物资？"
"闭嘴！"王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眼中闪过的贪婪却暴露无遗。他死死盯着池介手中的补给药丸，肉乎乎的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现在没力气想这些，"王顺眼睛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等会儿把他们物资抢过来。"
"收到，顺哥！"小弟兴奋地搓着手，贪婪地盯着那些高级补给品。
另一边，池介小心翼翼地取出抹茶蛋糕，塑料叉子在包装袋里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犹豫了一下，将蛋糕分成三份，递给陈亦和江枫渔一人一个勺子："一起吃吧。"
陈亦看着眼前精致的甜点，又看了看池介脏兮兮的小脸，温柔地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阿介，你吃吧。"
"我不爱吃抹茶味～"江枫渔夸张地撇嘴，"苦兮兮的，哪有草莓蛋糕好吃。"
"哦。"池介不再推辞，捧起蛋糕大口吃起来。奶油沾在他的鼻尖上，短短三五口，蛋糕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闭目养神。"池介抹了抹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陈亦和江枫渔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也跟着闭上眼睛。车厢里一时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远处王顺一行人压低的窃窃私语。
角落里，赵越的伤口在药剂的作用下己经愈合了大半。他活动了下左腿，朝赵成比了个"OK"的手势。赵成松了口气，仰头灌下池介刚才扔过来的能量饮料，冰凉的液体让他干渴的喉咙得到片刻舒缓。
"这饮料……"赵成突然皱眉，盯着瓶身上几乎看不清的小字——【特供】。这种级别的补给品，就连积分商城都很少刷新。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闭目养神的池介。
列车继续在黑暗中前行，血月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
"各位乘客，永恒小学站己到达，请大家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机械广播声突然炸响，惊得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池介猛地睁开眼，伸手轻轻拍了拍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陈亦，又用脚尖踢了踢蜷缩在对面的江枫渔。
"走了。"池介简短地说道，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拎起双肩包背在身上，站台的冷风从打开的车门灌进来。
陈亦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亦步亦趋地跟着池介下车。江枫渔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也跟上两人。
"嘶——好冷！"女孩一下车就抱紧了手臂，站台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五米。锈蚀的铁轨间长满了不知名的黑色植物，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王顺的脸皱成一团："这站台真他妈阴森。"他粗短的手指紧紧攥着背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弟哆哆嗦嗦地贴在他身后……
"我们应该不用出站吧……"纹身男的声音越来越小。站台尽头，一块斑驳的指示牌若隐若现，上面用暗红色的油漆写着：【欢迎新生入学】，字迹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池介突然停下脚步，陈亦猝不及防撞在他背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排矮小的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整整齐齐地站在出站口两侧，手里举着破烂的欢迎旗。
最前排的"学生"突然齐刷刷抬起头，露出腐烂的面容和空洞的眼窝。他们裂开嘴角，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欢~迎~学~长~姐~回~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