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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白把江辰约到天台时，傍晚的风正把晚霞吹得七零八落。
江辰上来时，手里还捏着林晚星送的那条灰色围巾，像是捏着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有话快说。”江辰靠在栏杆上，语气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苏砚白眼尖，看见他指尖在围巾边缘来回。
苏砚白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两瓶冰镇可乐，拧开一瓶递过去。
气泡在玻璃瓶里“滋滋”地冒，像极了江辰现在的心情。
江辰没接，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赔罪行不行？”苏砚白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才觉得刚才在KTV包间里那口闷气顺了些，“白天在晚星生日派对上，我说话是有点冲。”
江辰盯着他，没接话。
夕阳把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没那么凶了。
“但我说的也是实话啊，”苏砚白靠着栏杆，跟他隔了半米远，“你跟晚星，不就好朋友吗？难道你真打算接了那条围巾，然后跟她在一起？”
“我……”江辰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是”。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围巾，林晚星织围巾时认真的样子，和苏砚白在包间角落里举着杯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在脑子里撞成一团。
“我喜欢女的。”江辰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我知道啊，”苏砚白笑了，把可乐瓶在栏杆上敲了敲，“不然我闲着没事撩你干嘛？但我又没让你喜欢我，一起玩不行吗？”
风把苏砚白的校服衣角吹起来，他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忽然轻了点：“其实……我以前挺孤单的。”
这句话不是装的。
苏砚白想起现实世界里，自己也是个普通大学生，除了打游戏几乎没什么朋友。
现在在这些剧本里穿梭，看似游刃有余，其实每次任务结束，心里都空落落的。
江辰没说话，只是握着可乐瓶的手指松了松。
他看着苏砚白低垂的眼睫，突然觉得这家伙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他不像自己身边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也不像林晚星那样，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苏砚白这人，坏是真坏，坦荡也是真坦荡。
“我爸妈忙，以前上学也没人跟我玩，”苏砚白抬起头，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到这里来，看你长得帅，就想跟你做个朋友呗，谁知道你这么难搞。”
江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一首觉得苏砚白烦，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那点火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浇灭了。
“谁难搞了？”江辰嘟囔了一句，接过苏砚白手里的另一瓶可乐，拧开喝了一大口。
冰可乐下肚，之前的烦躁确实消了不少。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楼下传来操场上传来的喧闹声，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天慢慢黑了。
“下次别跟着我了。”江辰突然说，把喝了一半的可乐塞给苏砚白。
苏砚白挑眉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有点凉。“怎么，怕我影响你跟晚星发展？”
“不是……”江辰顿了顿，耳根有点红，“就是……别老干些奇怪的事。”
比如在便利店舔手指，比如在雨里塞耳机，比如……让他心慌意乱。
苏砚白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心里偷偷乐了。
这首男，总算有点松动了。
他举起可乐瓶，跟江辰没喝完的那瓶碰了一下：“行，那以后我只干不奇怪的事。”
江辰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苏砚白喝着江辰递过来的可乐，觉得这味道比自己那瓶甜多了。
“掰小弯，”他在心里喊了一声，“看见没，攻略第一步，把‘敌人’变成‘朋友’，成功！”
“宿主牛逼！”掰小弯在脑子里比了个大拇指，“不过你刚才说自己孤单，是真心的吗？我差点都被你骗了。”
苏砚白没回答，只是看着江辰的侧脸，笑了笑。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现在，这只炸毛的小狼狗，暂时不会对着他龇牙了。
“走了，校草，”苏砚白拍了拍江辰的肩膀，“再不走，教导主任该来抓早恋了。”
江辰“啧”了一声，却没躲开他的手。
两人一起往楼梯口走，江辰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那条灰色围巾，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苏砚白挑眉：“不留给晚星做纪念？”
“丑死了。”江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声音却有点闷。
苏砚白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很好，第二步，刷好感度，开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江辰打球时的照片，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光。
也许，攻略首男这事儿，比他想的还要有意思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