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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仓库的潮气裹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林川蹲在透明牢笼前，指尖敲了敲泛着幽蓝的光壁，里面的赵宇正用额头抵着屏障，像只撞玻璃的飞蛾——每撞一次，光壁就泛起涟漪，在他额角压出红痕。
"三天前你偷喝了楚妖娆藏的野蜂蜜。"林川摸出根皱巴巴的烟，火机"咔嗒"一声，火星映亮他眼底的冷，"前天夜里你往医疗箱里塞了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说是给叶医生当'备用粮'。"他吸了口烟，白雾从指缝漏出来，"昨天凌晨两点十七分，你蹲在厕所后墙根打卫星电话，说'进度正常，那小子空间能力能折叠五米'。"
赵宇的背猛地绷首。
他转身时眼眶发红，喉结动了动："川子，我......"
"我问过石磊。"林川打断他，烟蒂在指尖明灭，"他说你妹妹赵晓去年冬天在第三基地当护士，后来突然没了消息。"他往前凑了凑，光壁在两人之间折射出双重影子，"所以陈锋拿她当筹码，逼你偷安全屋的情报，对不对？"
赵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踉跄两步撞在牢笼后壁，指甲抠进掌心："你怎么......"
"系统说我完成了识别伪装者的任务。"林川歪头笑，指节敲了敲太阳穴，"其实是你自己漏的马脚——上周分盐巴时，你特意多给了我两勺。"他吸了吸鼻子，"你从小就讨厌咸的，上初中偷我半块盐渍萝卜，吐了整整半节课。"
赵宇的肩膀开始发抖。
他突然蹲下抱住头，声音闷在胳膊里："他们说只要我传三次数据，就放晓晓......"
林川的手指在腿侧蜷成拳。
他想起三年前冬天，赵宇把偷来的半块烤红薯塞给他时，也是这样发抖的。
但下一秒，他想起昨夜巡逻时发现的，仓库角落那串不属于安全屋任何人的鞋印——42码，和赵宇现在穿的胶鞋一模一样。
"情绪共鸣，启动。"他在心里默念。
系统甜美的提示音刚落，便有细不可查的暖流从指尖漫开，顺着光壁钻进牢笼。
赵宇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抬起头时，眼眶里泛着水光，像是突然被按进了回忆的漩涡："那天陈锋的人把晓晓按在地上，她喊'哥救我'......我跪在泥里求他们，他们说要安全屋的防御图、你的能力数据......"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我本来想只传假数据的！可上周他们寄了晓晓的指甲，泡在血水里......"
林川的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是苏晚晴昨天塞给他的，带着艾草香——隔着光壁递过去。
赵宇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攥住，指节发白："是陈锋......第三基地的执法官陈锋。他说只要我能拿到你空间能力的具体参数，就放了晓晓。"
"还有呢？"林川的声音沉下来。
他注意到赵宇说"陈锋"时，睫毛抖了两下——那是说谎的习惯，和初中抄他作业被抓时一模一样。
赵宇的脸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嘴，却被突然响起的哨声打断。
林川侧耳听了听，是楚妖娆特有的短长哨——有情况。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转身时扫了眼牢笼："别急，等我回来接着聊。"
地下仓库外的篝火噼啪响着。
楚妖娆倚在树桩上擦匕首，刀刃映出秦霜的影子——那女人正攥着块破布往医疗帐篷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三分。
"秦霜找叶知秋半小时了。"楚妖娆的匕首尖挑起块火炭，"问赵宇是不是去后山了，又说石磊今早没带够干粮。"她抬眼时，冰蓝色的瞳孔在火光里发暗，"叶知秋那丫头精得很，说'赵哥可能帮川哥搬物资去了'，结果秦霜的手在布上绞出个洞。"
林川摸了摸下巴。
他想起秦霜昨天帮苏晚晴熬药时，特意多添了把苦楝子——说是"杀菌"，可苏晚晴说那东西过量会让人腹泻。
"去把叶知秋叫来。"他转身往医疗帐篷走，鞋跟碾碎了半块烧焦的木片，"另外，盯着石磊。他说去后山，可我在信号塔下捡到了他的猎枪弹壳。"
医疗帐篷里飘着草药香。
叶知秋正踮脚够药柜顶层的绷带，听见脚步声回头，马尾辫扫过鼻尖："川哥？秦姐刚走，她问赵哥......"
"我知道。"林川打断她，从身后抽出根野山参——这是昨天楚妖娆从商队换来的，"她问得太刻意，像在探安全屋的底。"他把山参塞进叶知秋怀里，"下次她再问，你就说'赵哥在帮我处理实验样本'，记得把显微镜摆出来。"
叶知秋捏着山参的手顿了顿。
她突然眯起眼："川哥，你是不是......"
"嘘。"林川竖起食指，指了指帐篷外——秦霜的影子正贴在帆布上，晃了晃又走了。
月上中天时，石磊扛着空猎枪回来了。
他的裤脚沾着泥，脸上挂着笑："川哥，后山连只兔子都没......"话没说完，他就看见了地下仓库前的透明牢笼。
猎枪"当啷"掉在地上。
石磊冲过去扒着光壁喊："赵哥！你怎么在里面？！"他转头瞪向林川，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你凭什么关他？！"
林川靠在仓库门框上，指尖的光痕若隐若现："因为他在给第三基地传情报，想让安全屋变成行尸的饵。"他往前一步，石磊下意识后退，"你说你去后山打猎，可信号塔下的弹壳是你的——昨晚十点，你是不是帮他发了条信息？"
石磊的脸瞬间惨白。
他踉跄两步撞在树上，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赵哥说......说那是给老家的信......"
"情绪共鸣，再次启动。"林川默念。
这次暖流更汹涌，裹着石磊记忆里的画面：暴雨夜，赵宇背着发高热的他跑了十里地找药；饥荒时，赵宇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说"我吃过了"；还有三天前，赵宇红着眼递给他卫星电话，说"就发这一次，求你"。
"我就是想帮赵哥......"石磊滑坐在地，眼泪混着泥水流进衣领，"我发誓没看过内容！"
系统提示音在林川脑海里炸开："叮——完成反派行为任务【逼迫卧底自曝身份】，奖励共情+2、情绪共鸣+1。当前属性点己满，系统升级至9阶，解锁'时空融合'中级功能（可融合两个空间持续10秒）。"
林川闭了闭眼。
他想起系统升级时，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两个重叠的空间，像两块被揉在一起的布。
等再睁眼，石磊正抱着头哭，赵宇在牢笼里攥着那块艾草手帕，指缝间渗出血。
"楚妖娆。"他喊了一声。
黑暗里走出道红影。
楚妖娆的匕首尖挑起石磊的猎枪，冲林川挑眉："要我把这俩捆一起？"
"先别急。"林川摸出根烟点燃，火星照亮他眼底的冷，"秦霜那边还没动静。"他转身看向医疗帐篷的方向——那里的灯还亮着，叶知秋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像在写什么。
"准备一下。"他把烟头按进泥土里，"基地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远处传来行尸的低嚎。
林川抬头望了眼月亮，月光透过云层漏下来，照在透明牢笼上，把赵宇和石磊的影子叠在一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时间怀表——新解锁的能力在皮肤下发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苏晚晴。
她抱着个陶罐，里面飘着草药香："给赵宇的，敷伤口。"她看了眼牢笼，又看了看林川，轻声说："秦霜刚才来借过绷带，手一首在抖。"
林川接过陶罐时，指尖碰到她的手。很凉，像初春的溪水。
他笑了笑："我知道。"
苏晚晴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
林川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秦霜的帐篷——那里的灯还亮着，影子在布上晃，像在收拾什么。
"明天早上。"他低声说，"该把所有人叫到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