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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水寨的捷报传回玉门关时，慕容婉儿正在给琉璃镜装木框。听到士兵的呼喊，她手里的刻刀猛地滑偏，在镜缘刻出道浅浅的划痕。“知道了，” 她故作镇定地擦去木屑，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 李轩说要给她庆功，会是什么样子呢？
秦琼却没心思琢磨庆功宴。他捏着从水寨搜出的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王家在关内的粮仓，竟有一半藏在洛阳！” 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朱砂标记，将长安周边的粮库标得清清楚楚，“他们想断我们的粮道。”
慕容婉儿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商队的送货记录：“上个月发往长安的三十车糖霜，在潼关被扣了，说是查验偷税漏税。” 她指尖点在记录末尾的签名处，“签字的是王家的管家。”
“好个一石二鸟，” 秦琼将账册拍在案几上，虎头湛金枪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嗡鸣，“扣糖霜是假，查我们的商路布防是真！” 他看向窗外，“李轩的楼船还得三天才能到，这三天就是王家的机会。”
果然，次日清晨，潼关传来急报 —— 押送粮草的商队被劫，押粮官被割了耳朵挂在旗杆上，旁边插着块木牌：“玉门关的老鼠，敢动王家的奶酪？”
慕容婉儿看着送来的急报，钢笔在指间转得飞快：“他们想激怒我们，让我们派兵去潼关，好趁机偷袭玉门关。” 她突然在地图上圈出个红点，“祁连山的粮道！那里是我们从河西运粮的必经之路，防守最薄弱。”
正说着，瞭望塔的士兵敲响铜锣 —— 三长两短，是发现敌军的信号。慕容婉儿抓起望远镜跑上城楼，只见关外的沙丘后，隐约有数百骑兵的影子在晃动，旗帜上的 “王”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王家的私兵，” 秦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己披挂整齐，虎头湛金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约有五百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 他突然笑了，“正好让老夫的玄甲军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婉儿却按住他的枪杆：“将军且慢。” 她指着望远镜里的骑兵阵型，“他们的马队间距太大，不像是来攻城的，倒像是在…… 侦查。” 她转身对传令兵说，“让祁连山的守兵把粮车藏进山洞，在必经之路撒上硫磺粉。”
秦琼的虎目亮了：“你想引他们去劫粮？”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设伏。” 慕容婉儿的钢笔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让月落部的女兵扮成运粮队，推着空车往祁连山走。等他们动手时，用硫磺粉制造烟雾，再让玄甲军从两侧包抄。” 她抬头看向秦琼，眼里闪着与李轩相似的狡黠，“就像李轩说的，兵者诡道。”
秦琼放声大笑：“好！好！不愧是李轩看中的姑娘！老夫这就去安排！” 他刚走下城楼，又回头叮嘱，“若真打起来，别逞强，用对讲机叫老夫。”
慕容婉儿笑着点头，指尖却在对讲机上 —— 这是李轩留给她的，此刻竟比钢枪还让人安心。她转身往军械库走，要去给硫磺弹加装引信，路过百货行时，却见阿依莎正对着堆琉璃珠发呆。
“这些珠子，” 阿依莎捡起颗嵌着糖霜花的，“本想送给长安的贵妇，现在看来得改改用途了。” 她突然将珠子往地上一摔，碎裂的琉璃片闪着锋利的光，“撒在祁连山的山道上，能扎穿马蹄。”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带着伙计们往琉璃窑赶。老匠人听说要做 “扎马钉”，连夜烧出百斤碎琉璃，每片都磨得锋利如刀。阿依莎用红布将琉璃片包成锦囊，看着像送礼的物件，实则暗藏杀机。
第三日傍晚，祁连山传来捷报 —— 王家私兵果然去劫粮，被月落部的女兵和玄甲军前后夹击，三百人被歼灭，剩下的溃散而逃。秦琼派人送来颗人头，正是劫粮的头领，耳朵上还留着道旧疤。
“是王家豢养的死士统领，” 慕容婉儿用钢笔挑着人头的头发，“留着他的脸，送去长安给王京兆尹‘看看’。” 她突然想起李轩说过的现代刑侦学，“让画师画下他身上的纹身，说不定能找到其他死士的线索。”
当晚，李轩的楼船终于抵达玉门关。他刚踏上码头，就被慕容婉儿扑了个满怀，姑娘的发香混着硫磺的味道，竟格外好闻。“我们赢了，” 慕容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得灿烂，“祁连山的伏击打垮了王家的私兵。”
李轩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从空间里掏出个蛋糕盒，里面是奶油裱花的水果蛋糕，“庆功宴的主角，该尝尝这个。”
蛋糕的甜香引来了秦琼和阿依莎。秦琼看着插在蛋糕上的琉璃小旗，突然一拍大腿：“明日老夫就上奏朝廷，揭发王家私藏兵器、勾结匪寇的罪状！” 他抓起块蛋糕塞进嘴里，奶油沾在胡须上，“有洛阳水寨的账册和死士的供词，看他王家还怎么狡辩！”
李轩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蛋糕上融化的奶油，突然想起什么：“王家还有张牌没打 —— 关中的粮价。” 他转身翻开商队的记录，“他们若趁机抬高粮价，我们的商队就赚不到钱，买不了战马。”
慕容婉儿的钢笔立刻在纸上计算起来：“我们的糖霜和肥皂，利润能抵消三成粮价涨幅。若再把琉璃镜的价格提高一成……”
“不够，” 李轩摇了摇头，从空间里掏出包种子，“让农民种这个，高产土豆，三个月就能收获，能顶半年的口粮。” 他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突然笑了，“这才是玉门关真正的底气。”
夜色渐深，议事厅的灯火又亮了起来。李轩趴在案几上绘制土豆种植图，慕容婉儿在旁边帮他标注水源位置，钢笔的沙沙声和铅笔的划痕声交织在一起，像支温柔的夜曲。秦琼看着这一幕，捋着沾着奶油的胡须，突然对阿依莎说：“这俩孩子，倒像是天生一对。”
阿依莎的红衣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笑着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她给长安贵妇准备的琉璃项链，终究是送不出去了。
而长安的京兆尹府里，王大人正将洛阳水寨的账册撕得粉碎。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狰狞的脸上，手里的茶杯被捏得粉碎：“给我查，玉门关的粮道还有哪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让他们断粮！”
他不知道，玉门关的田地里，第一批土豆种子己经埋下，正等着春雨的滋润，长出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