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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驶入梧桐夹道的容宅支路时，后排的苏晚正着包内父母的旧照。
橙花香混着车载空调的风声，裹着容景川浅淡的雪松香水味，在狭小空间里织成一张若有若无的网。
"咳——"
前排突然传来闷咳。
苏晚的睫毛微颤，抬眼便见副驾驶的王管家扶着仪表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如骨。
"王伯？"司机小张从后视镜里露出担忧的脸，"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王管家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喘息打断。
他的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滚进领口，苍白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乌青。
容景川原本半阖的眼猛地睁开，身体前倾："停车。"
话音未落，王管家的身体突然重重砸向座椅，双手死死攥住胸口的西装，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粗喘。
"心肌梗死。"苏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立即送医，否则三分钟内会出现室颤。"
小张的手在方向盘上发抖，急打转向时压过减速带，林肯发出刺耳的颠簸声。
容景川解开安全带探身，指尖按在王管家颈侧——脉搏乱得像被踩碎的鼓点。
"去第一人民医院，开双闪。"他的声音冷静得异于常人，"小张，闯两个红灯。"
但死神的脚步比车轮更快。
王管家的眼球开始上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
苏晚越过中间扶手，指尖按住他的人中，触感滚烫得惊人。
"血压至少飙到180。"她扯松王管家的领带，露出锁骨处半枚褪色的玉牌——是容老夫人去年在普陀山替他求的平安符，"必须立刻稳定心律。"
容景川的目光锁在她紧抿的嘴角："你有办法？"
苏晚没回答。
她从包里摸出支黑色钢笔，旋开笔帽的瞬间，一截细如发丝的银针"咔嗒"弹出。
容景川的瞳孔微缩——那支钢笔是他上周送的万宝龙，此刻在她手里像件精密的武器。
"扶住他的头。"她命令道。
容景川立刻伸手托住王管家后颈，能清晰感觉到老人皮肤下跳动的紊乱血管。
银针精准刺入内关穴的刹那，王管家的身体剧烈抽搐。
苏晚的指尖在他胸前、后背快速点过，每一针都带着破风的锐响。
容景川数着时间，从第一针到第七针落下，总共47秒。
王管家的喘息渐渐平顺，睫毛颤动着睁开眼："林...小姐？"
"保持平躺。"苏晚抽出最后一针，用消毒棉按住针孔，"小张，继续开，稳点。"
小张从后视镜里偷瞄，只见方才还命悬一线的王管家此刻竟能睁眼说话，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容景川重新坐回原位，目光落在苏晚膝头的钢笔上——那支他送的笔，此刻在她指尖转了个圈，精准滑入包内。
"你这'养女'，倒是有点本事。"他忽然低笑，声音裹着夜色漫进苏晚耳中。
她垂眸整理包带，耳尖泛起薄红："王管家给容家当了三十年管家，老夫人昨天还说要给他备七十大寿的寿桃。"
容景川没接话。
他望着她落在膝头的手，指节修长却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和三个月前在老宅替老夫人诊脉时判若两人。
那时他只当是巧合，现在看来...
林肯驶入医院地下车库时，急诊室的灯己大亮。
钟护士推着平车冲过来，看到王管家的状态时愣了愣："这情况...不像刚发病的啊？"
陈院长跟着跑出来，粗略检查后更是皱眉："脉搏稳定，血压130/85，心肌酶还没冲顶。
“谁做的急救？"
容景川侧过身，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这位林小姐。"
陈院长上下打量着穿香奈儿套装的苏晚，镜片后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小姑娘？"
苏晚退后半步，藏在包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钢笔。
金属笔身还残留着王管家皮肤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炭。
容景川望着她微蜷的指尖，忽然对助理沈越低语："去调林殊的剑桥医学博士认证，还有...查她近三年接触过的所有医疗记录。"
沈越点头退下时，急诊室的门"吱呀"一声合上。
苏晚望着那扇门，听见容景川在耳边说："你藏得很好，不过..."
他的指腹擦过她耳尖，这次她没躲："下次，换我给你扎针。"
苏晚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偏头看他，却见他盯着急诊室方向，眼底翻涌着暗潮——像极了三年前她在缅甸雨林里，望着毒贩老巢时的眼神。
而此刻，急诊室内的陈院长正盯着心电监护仪。
他推了推眼镜，又翻出王管家的病历，嘴里喃喃："这波形...怎么和当年那本《青囊秘要》里的急救针法图谱...这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