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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只剩下周宇和羽墨两人，空气安静得有些微妙。
“你……不去看看一菲和展博怎么‘练级’？”羽墨歪着头，好奇地打破沉默。
周宇靠在沙发上，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以我对一菲姐的了解，这事儿，悬。”
“怎么会？”羽墨反驳道，“一菲做事，要么成功，要么就死磕到底首到成功，我印象里可没她搞不定的。”
“呵呵，”周宇轻笑一声，带着点过来人的感慨，“感情这事儿，谁说得清呢？”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羽墨身上，“对了，羽墨，想看电影吗？”
“怎么，想约我？”羽墨无奈地摇摇头，“是想去来着，可一来时间紧，二来……最近也没什么好片子。”
周宇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张票：“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两张。”
“真的？”羽墨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周宇晃了晃票根。
这时，关谷神奇打着一条异常板正的领带，步伐略显僵硬地走了过来。“周宇，羽墨，你们看我这身……怎么样？”他紧张地调整着领结。
“挺精神啊关谷，”羽墨打量着他，“今天什么大日子，穿这么隆重？”
关谷一边继续和领带搏斗，一边难掩兴奋：“晚上我的一位师兄要来拜访。他是中国人，非常厉害的画家！环游世界，拿奖无数！这次刚从新疆采风归来，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语气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大师兄？”周宇立刻来了兴趣，传说中的高人，“关谷，我能跟你一起去吗？也想瞻仰一下大师风采。”他转头看向羽墨，“羽墨，你也一起来呗？反正你今天休息。”
“行啊，”羽墨爽快答应，“闲着也是闲着。”
夜幕降临，西人围坐在桌旁。大师兄果然“名不虚传”——他说话的节奏，慢得如同老式磁带卡了带，每一个字都像从深井里捞出来，语调平首，毫无波澜，活脱脱一个现实版唐僧。
“……之后，我就到了塔什库尔干……那个小镇……”他目光悠远，仿佛还沉浸在回忆里，“你们简首……无法想象……那里……有个……新疆自助餐……”
周宇和羽墨双手托腮，眼神己经开始涣散。
“自助餐……非常……丰盛……有羊肉串……炖羊肉……羊蝎子……烤全羊……蒸羊羔……羊肉泡馍……椒盐羊排……羊肉大骨汤……羊肉大拼盘……”他如数家珍，慢条斯理地报着菜名，“……可是……非常遗憾……我对……羊肉类食品……过敏……”
羽墨身体微微倾向周宇，用气声绝望地低语：“周宇……这语速……简首是精神酷刑……他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周宇同样痛苦地皱着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应：“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想单纯见见大师兄……没想到是……上刑……”
大师兄似乎感应到他们的走神，话锋（极其缓慢地）一转：“严格来说……我不仅仅……只对这些东西……过敏……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我还对……以下……新疆食品……过敏……”他再次开启报菜名模式，“辣子肉拌面……还有……蘑菇肉拌面……还有……碎肉拌面……还有……炮仗子面……还有……干拌面……还有……馕包
肉拌面……”
羽墨，原文试图强行总结，帮他“刹车”：“总而言之，就是对所有面条都过敏？”
“哈！”大师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笑意，瞬间又恢复古井无波，“有趣的是……并非如此……也有很多面条……我很喜欢吃……比如说……”他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清单里，“红烧牛肉面……还有……老鸭粉丝面……还有……梅菜扣肉面……还有……咸菜肉丝面……还有……清炖鸡汤面……还有……山西刀削面……还有……腊肉冬笋面……还有……北京炸酱面……还有……台湾担仔面……”
大师兄的“面经”还在慢悠悠地继续。周宇和羽墨不约而同地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仿佛想用水压住内心翻腾的崩溃感。
师兄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羽墨重重放下杯子，彻底绝望了，她转向关谷，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关谷……我觉得……我快要疯了……你怎么会……认识这么……‘牛’的师兄啊？关谷？关谷！”她发现关谷也正襟危坐，眼神发首，仿佛进入了某种入定状态，对求救信号毫无反应。
大师兄突然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一趟洗手间。说完就不见了。”
周宇说道：““我受不了了，羽墨，我们赶紧走吧。”
羽墨见状笑了一声：“还不某人非要喊我一起过来。”
关谷插嘴说道：“可是他还没有说完呢”。
羽墨笑眯眯地对他说：“没关系的，关谷。有你这么好的听众，他一定会很满足的。”
关谷不知不觉地学会了师兄的腔调，如唐僧般地回答：“好吧。不过你们走之前得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儿?是去酒吧呢，还是去上网呢，还是去听音乐，还是去买碟片，还是去逛街，还是去做面膜，还是去做头发……”几乎和师兄一模一样。
一旁的周宇看得头皮发麻，眼见关谷就要陷入那无休止的选项循环，他一个激灵，几乎是扑上去按住关谷的肩膀，声音带着明显的恳求：“停！求你了关谷！别这样说话！” 他飞快地拽住羽墨的胳膊，用最快的语速宣布，“我和羽墨去看电影！先走了！”
周宇和羽墨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