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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进一股灼人的热浪。
“两杯招牌柠檬冰茶，全糖加冰。”
沈策没有抬头，公式化地应了一声：“好的，请稍等。”
“喂。”那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居高临下，“跟你说话呢，抬头。”
沈策动作顿了顿，撩起眼皮。
……
柜台外站着个穿着当季最新款miumiu连衣裙的少女，少女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策身上、脸上打转，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策见过她，也是一中的学生，之前跟在程宴身后堵过他。
一中最不缺的就是临市的富二代。
……
“扫码付款。”沈策垂眸，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立牌。
少女嗤笑一声，没动，又向前凑近了些：“我看你在这干挺久了，认识一下呗？我叫林晴，给你个机会，加个微信，以后经常来照顾照顾你生意。”
上次程宴找这个男生麻烦的时候，林晴就在后面。
虽然这穷学生家境清寒，但是长得确实很清秀，让林晴记了许久。
沈策喉结滚动一下，压下翻涌上来的难堪，强迫自己再次低头，声音更冷硬几分：“不好意思，工作期间没有私人微信，请扫码付款。”
林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夸张地扬高了声调：“装什么清高啊？一个穷学生在奶茶店赚这三瓜两枣，本小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了！还挑三拣西？”
刻薄尖利的声音如同砂纸，狠狠刮擦着少年的自尊。
沈策下颌线绷得死紧，痛苦地隐忍着，他惹不起一中的富二代们。
……
“我说——”
一声懒懒的嗓音从奶茶店的角落传来：“有点素质好吗，你很吵哎。”
一道穿着校服蓝白T恤的女生缓缓从臂弯里抬起了头，午后睡觉闷热，周砚书额发被汗水浸成几缕。
林晴被打断，看到是周砚书更心生厌恶，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的眼中钉。
林晴柳眉倒竖：“关你什么事！”
周砚书径首走到点单台前，这才看清了是同班的林晴：“哦原来是你啊，跑到这里调戏人家奶茶小哥干什么？”
林晴被拆穿心思，链条包猛地甩在台面上：“周砚书你少在我面前犯贱，我乐意和谁说话你管不着。”
周砚书语速平缓：“我确实管不着，但是你看不出来人家不喜欢你吗，你还在这里无理取闹，而且你吵到我睡觉了。”
林晴恼羞成怒，目光恶狠狠地精准剜向周砚书道：“是，就你受欢迎，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你，每天和那些男的厮混，你又是什么好货色？”
周砚书震惊道：“你这嘴腌了几年啊？这么入味？”
林晴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你——”
周砚书开始阴阳怪气：“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嫉妒我了啊？”
“你是只会在异性身上找你自己的存在感吗？闲着没事干多去读读书，别张口就让别人看出你是个脑子空空的人好吗？”
“说话呢，还是放干净点，少和程宴那群人学。我不打女生，不然你今天不可能毫发无伤地走出这个大门。”
林晴也知道周砚书平时的传闻，自知惹不起这个超级富二代兼校霸。
“你等着瞧！”林晴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也只能放个狠话走出了奶茶店。
……
店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沈策依旧站在原地，他下意识地低着头。
只听见身前传来疑惑的声音：“连话都不会说的吗？”
接着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周砚书作为校霸兼骂霸自是无法理解他这种忍气吞声的行为。
沈策默默听着她的抱怨，心房却暖了起来。
他沉默贫瘠的青春，因为那个人的叽叽喳喳，为他筑起一道摧枯拉朽的堤坝。
沈策知道的，周砚书高中时候确实骂人实力很强。
……
沈策回神时，周砚书己经带飞了第二局游戏。
“先下了兄弟们，手累了。”邵衡率先打了退堂鼓。
三人也就一起散了。
……
周砚书的微信闪烁了一下。
邵衡找她私聊：榜一大哥对你是真好啊，你真的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周砚书看着对面的八卦，刚想嘲讽一句“怎么可能”，发消息的手顿了一下。
她真的没想过吗？
想过的。
……
虽然周砚书好色，嘴上犯浑，对着沈策动不动就老公长老公短的。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追星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主播网红界本就乱，各种玩咖聚集放纵，层出不穷的瓜在这个圈子里盛行。
但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有人在好好呵护她。
一股奇异的酸胀感毫无征兆地撞上周砚书的胸膛。
周砚书删了打好的“怎么可能”，继续回：大哥人好罢了。
邵衡：那是因为人好吗？人好怎么不这么对我？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的？
邵衡：人家也不图你色，这么大公无私地陪着你，说他不喜欢你我一头撞死。
周砚书苦笑了笑，她哪里不知道，她是配不上。
她的往事太多，裂痕深入骨髓，透过裂痕，看到无数个碎裂肮脏的瞬间在眼前重叠、回放。
这些瞬间她不敢让大哥看见。
……
邵衡见对面许久不回复，又重新发：今天主要想和你说，过几天是本真品牌方的活动，我看邀请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周砚书：还有我的事？
邵衡：本真算是荣耀的资方，也顺便邀请了你。
说起来本真还是周砚书的老熟人，本真是程氏集团旗下的彩妆品牌。
估计现场少不了要面对某些不太喜欢的人。但是因为是资方，周砚书不得不去。
活动己经很没意思，周砚书只能在别处找找慰藉：我老公去吗？
邵衡：……
邵衡：首先！那是你老板！他也去。
邵衡：其次！你好歹也算半个女明星了，张口闭口老公这合适吗？
周砚书：怎么和你老大说话呢！胆敢面刺我，我会剥夺你和大哥一起打游戏的机会。
邵衡：你个狗！
周砚书：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