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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小口小口喝着水，感觉椅子挺硬实的，有点硌屁股。
尹然很温顺地站在一旁，一边注意顾念，一边留心申瑶那边的情况。
凭她现在的表现，肯定早露出马脚了。
这个壳子不能留她了，得换一个才行!
“喂，我说，”，申瑶的声音突然在顾念的耳边响了起来，“顾小姐。”
顾念正全神贯注地喝着水，突然听到声音，心一颤，手一抖……
刹那间，玻璃水杯结结实实地从她手中滑，下，来，了! ! !
顾念：（???）——我アィクカキ……
(*′I`*)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尹然眼疾手快，弯腰，伸手，接住，一气呵成!
水杯结结实实地躺在了尹然的手心里，不过水洒了一地。
顾念：呼——（???）保住了～
“咳～”，申瑶自觉挪远了自己的投放声音，只要是在她的医馆内，只要她想，哪里都可以是她的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她才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顾小姐，吓到你了。”
顾念接过尹然递过来的重新续上水的水杯，眉眼低垂，说了声“谢谢”，捧着，小啜了一口。
她说：“没关系，医生，关于我的……病，还……能治吗？”
“……”，申瑶想了一会儿，说：“当然——不能治了。”
申瑶的话音落下，出乎她的意料，顾念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哦。”
那反应平淡得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一口“早己干涸的枯井”，连一丝回响也无。
在她脸上寻不到半分惊愕，只余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寂”。唇角似乎想牵动一下，最终却只化作一个极淡、了无生气的弧度。
那双每次以为寻到良医而一度闪闪亮亮的眸子，此刻也只是“平静地垂落目光”，仿佛这最终的宣判，不过是印证了心底那个早己生根发芽、名为“果然如此”的冰凉念头——果然，还是……治不好啊。
尹然的目光落在顾念身上，在申瑶视线不及的角落，她惯常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眼眸深处，悄然漫起一层薄雾般的忧色。
忧色极淡，如同初冬清晨覆在湖面的第一缕寒气，无声无息，转瞬便被她纤长眼睫的垂落敛去，快得让人疑心只是光影的错觉。
但是，尹然唇角微微紧抿，泄露了一丝她极力压下的沉重。
申瑶倒是对她的表现有点失望，不过也可以理解：
当失望的尘埃，一层层覆压至灵魂无法感知的重量，再落下的，便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灰了。
【无 关 痛 痒】
顾念仍旧眉目低敛，仿佛不堪其重的蝶翼，轻轻颤着，承着未落尽的霜。
霜，申瑶记得那是很冷的触感。不知怎么地，申瑶莫名有点烦躁，新月般的黛眉不自觉的向中心聚拢了那么一瞬。
顾念站了起身，拍了拍裤子，才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医生……还有这位——姐姐”。
话落，不等另外两个说话，顾念抬脚就要走。
“但是，顾小姐，我们这里有—办—法!”，申瑶的声音里带着点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焦急。
“嗯？”，顾念及时收回了那只脚，她猛地一回头，眼睛亮了亮，又暗了暗，最终还是亮。
“好，医生，我相信你”，顾念笑了笑，看向隔离光屏那边。
“针对顾小姐的病症，我们这边初步商议，为您定制一个特殊的眼镜。”，申瑶介绍道。
她继续说：“这个眼镜对您的感知有一定的屏蔽作用，换句话说，可以最大限度削弱眼睛对大脑造成的干扰。”
顾念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她的双臂不自觉抱在一起，托着下巴。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我戴上眼镜后，会看不清世界吗？”
“不会的，您放心，”，申瑶坚定地说，“您的视力还和以前一样，相当于对您的眼睛进行限流了!”
“哦哦！”，顾念点了点头，她又问：“眼镜的使用会有什么时间限制吗？”
“不会”，申瑶摇了摇头（当然，顾念是看不到的。），又补充说：“不过，为眼镜运作提供能源的晶核是有限的。”
“嗯？什么意思？”，顾念皱了皱眉，晶核源于灾变期的Evil，它们死后身体会凝聚成一种透明的各种颜色形状的类固态物质。
代号【XY】发现了它内部储存的极大的能量，在后来世界被普遍【灾厄】污染之后，它便成了唯一的能源。
“我们应该都听过关于【XY】发现晶核的传说。”，申瑶解释道，“但是它的作用被夸大了，它的能量，数量是有限的。”
“原来如此”，顾念深信不疑的又点了点头。
“但是”，申瑶继续讲道，“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所以晶核内的能量也会被用尽。而灾厄evil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最终晶核成为了不可持续能源。”
“哦哦!”，顾念又好奇道：“那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替代品呢？”
申瑶无奈的摊了摊手（仍然不会有任何人看到的，除了你），语气里带了一丝无奈。
“尽管目前【开发者】正在努力寻找它的替代品，但大都收效甚微。”
尹然内心不屑一顾，但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开发者】都是一群废物，如果不是那位，他们连OC的门槛都摸不到!更不要提开发替代品了!）
“所以我说这么多，明白了吗？”，申瑶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给你定制的眼镜，需要你不定时的来这里更换晶核。”
“真的——非常感谢!!!”，顾念站了起来，猝不及防，朝申瑶那边鞠了一躬，连带着也想冲尹然鞠一躬。
“欸!不用!”，尹然忙伸出手阻止了顾念的下一步行动，她可不想让顾念给她鞠躬。
申瑶只能被迫收下这份大礼了。
真是的，感谢就感谢呗。
干嘛鞠躬？
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难道她的年纪很大吗？
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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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念倒是很开心，终于有一天 ，她再次拥有了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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