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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双春水似的眼波横了武柏一下，竟破天荒的没发脾气，反而放得更软了，身体都微微前倾，带着点儿不自觉的讨好：
“那……那……能掰开一点……给奴家瞧瞧么？就瞧瞧……”
操！
这就忍不住了？
装都不装了？！
武柏心头“咚”地一跳！
他知道这香饵勾人，可万没想到见效如此迅猛！
这毒妇平日里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如今竟为了一口吃的眼巴巴凑上来，软语央求？！
机不可失！
武柏捏着小铁铲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咬了咬后槽牙，没首接答应，反而故意动作慢得急死人，拿起旁边破布擦了擦手。
潘金莲的眼睛死死粘在他的手上，跟着他每个微小的动作移动，小巧的下巴都不自知地微微抬起。
磨蹭够了，武柏才将小铁铲伸向鏊子里稍大那块“试验品”。
“咔嚓！”
干脆利落的一声轻响！
滚烫的面皮裹着热流心的馅料被生生破开！
一股白蒙蒙带着浓郁甜香和烤坚果焦香的热气，“呼”地一下腾空而起！
武柏甚至清晰地听到身边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嘶……呃！”
潘金莲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一耸，纤细的脖颈伸得老长，鼻翼疯狂地抽动，仿佛要将那消散在空气中的香甜热流全部吸进肺里！
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喘息！
“这…这是……”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视线死死钉在那被掰开的断面。
“呼……呼……”潘金莲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矜持，那点嫌弃冷漠早被这香气碾碎成渣！
“官……官人！”她猛地抬头，看向武柏的脸，竟脱口而出！
眼睛里几乎能喷出实质的渴望之火，那只纤纤素手，竟猛地伸出去，一把攥住了武柏那只手腕！
她的指甲尖几乎掐进了他皮肉里
！那股子又急又怕的力道，捏得武柏手腕生疼，差点把铁铲都给摔了！
“你……”武柏愕然扭头，正对上潘金莲那双几乎要烧起来的眸子。
她哪还有半点平素高高在上的模样？
此刻的潘金莲，脸上红晕更深，眼神急切得甚至有些慌乱。
“快……快给…给我……一点！就一点点！”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呜咽的急促，又软又黏。
“求求你……”
喉头不停地滚动着，像吞咽着空气里无形的馋涎，那渴盼的模样，仿佛眼前被掰开的不是什么新奇炊饼，而是能救命的仙丹灵药！
她那句“官人”差点没把武柏手里的铁铲惊得飞出去！
大爷的！
这什么路子？
为了口吃的，连“哥哥”都喊上了？
武柏心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蹦。
给她？
给她吃个屁！
老子是穿成武大郎，不是真做他妈武大郎！
想起前世商场里对付那些假脸贵妇的刻薄法子，一股子邪火猛地蹿上脑门
“想要？”武柏嗓子眼挤出点笑音，眼睛一眯，那点刻在骨子里的商人奸滑味儿就带出来了，“可以啊！”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斜睨着潘金莲那死死攥着自己手腕的玉手。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叫——爹——爹！”
武柏那句“叫爹爹”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还带着股他自己都没料到的狠劲儿。
话音刚落，一声死寂。
手腕子上潘金莲那只手抖了一下，刚才掐他那股子劲儿瞬间没了。
武柏下意识扭过头正对上潘金莲那张脸！
她那对平日里水汪汪勾人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
“大郎莫不是在羞辱奴家？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让大郎如此...如此...”
瞬间水光打着转儿，在她的眼眶里越蓄越满，眼瞅着就要漫出来！
那点抹在脸颊上的胭脂，衬得她脸更白了，一丝血色都没。
薄薄的嘴唇抿得死紧，抿得没了一点红颜色，微微发着颤。
她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又羞又恼又委屈又……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武柏的心也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
操！这狐媚子！
这换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啊！
也不知二郎如何狠下心拒绝的！（改天找他取取经！）
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
他嗓子眼发紧，喉结上下滚了几滚：
“娘子……娘子莫哭！我这是嘴欠！跟你开玩笑呢！”
他赶紧把小铁铲往前递，铲子上托着刚才被他一劈的饼子！
焦黄酥脆的边儿上渗出的糖油，正一下一下往下滴，牵出一条金线。
“快！娘子快尝尝！”
“看看是甜口还是咸口？我这辈子……哦不，上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邪乎的香！”
他往前递的动作透着一丝讨好，铲子尖儿都快戳到潘金莲的紧身小袄前襟了。
“哼，奴家不配吃。”
潘金莲死抿着唇，没看他递过来的饼，那对水汪汪的泪眼还钉在他脸上。
“尝尝嘛娘子！热乎劲儿一过就糟蹋了！”
武柏心里急得要命，脸上还得挤出点笑。
他脑子飞快地转冲口就是一句。
“要是敢糊弄你，罚我明儿一个炊饼都卖不出去！”
这话戳中了潘金莲的软肋。
她终于动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那泪花儿顺着她的脸蛋滑下来，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她也没抬手擦。
潘金莲带着点犹豫的表情，可又实在抵抗不住那股勾魂的香气。
伸出两根指手头，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住了一丁点儿皮！
饼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烫得她一哆嗦，却没松手。
眼睛死死盯着饼的断面：金黄的、拉丝的、镶嵌着细小油亮花生碎和暗红枣粒的蜜糖内馅！
她鼓足勇气似的把那一丁点饼送到唇边，眼睛一闭，贝齿轻启，咬下了极小极小一口。
然后，那张还噙着泪痕的脸蛋儿，表情瞬间冻结了！
时间仿佛静止。
潘金莲鼓着一面腮帮子，眼睛微微睁着，有点空茫。
死寂。
只有灶膛里柴火最后的噼啪。
“娘子，味道怎么样？”
武柏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成没成？
不会真太难吃吧？
他攥着铲子的手全是黏糊糊的汗。
这破厨具，这破食材，不会第一口就翻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