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慕昭昭睁眼醒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屋子跟布景,就知道自己重生了。
床边,丫环竹兰正泣声抹着眼泪,声音尽量压制的很小,可依然明显。
“竹兰,哭什么?”
清冷的声音响起。
竹兰停止了哭泣,她看到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掀起床幔,半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她连忙用床钩钩起床幔,扶着慕昭昭靠躺在床上。
做好这些,她才慢吞吞的说出自己哭泣的原因。
语气里充满着委屈与不甘,“小姐,我听到丁姨娘说要把你许给她那个远亲的表侄子。可你好歹是侯府的小姐,虽不是主母名下,但再不济也不能跟...那样货色的...”
“那个表侄子,样貌丑陋,一事无成,家境平平,住在侯府这几日整天游手好闲,怎么配得上......小姐你。”
说到这,竹兰抽泣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委屈的话都要说不全了。
她家小姐是丁姨娘所出,在府里是二小姐,大小姐是侯府主母所出的嫡女。哪怕小姐是庶出,嫁到一个六品官员家做主母也是绰绰有余。
可这丁姨娘,怎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毫无声名且连个秀才都考不中的废材。
就因为那个人是丁姨娘远亲的表侄子?
可这不耽误了小姐一生吗!
慕昭昭看着竹兰哭到浑身颤抖,微微抿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唇,而后眼含笑意对她打趣道,“小哭包,我怎么可能会嫁给那个废物。”
咬字很轻,语气却是调侃转而变重。
丁俊才,丁姨娘远亲表侄子,最近几日来侯府是想向他们丁家唯一高嫁的丁姨娘打秋风,捞点油水。
上辈子,因为慕昭昭落水,是丁俊才下水捞人,将人救上来的。丁姨娘便让慕昭昭以身相许,报答丁俊才的救命之恩。
想到这,慕昭昭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原本隽丽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意。
竹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刚刚泪眼朦胧看不清小姐的表情,现在看到自家小姐似乎在笑。
不过,这笑的...怎么这么冷,冷的像冬日里寒光凛凛的刀子。
“小姐,您不知道,在您落水昏迷的这三日里,丁姨娘跟主母说,要把你嫁给那个侄子去报答他救您落水的恩情。”
“丁姨娘她到底是您的生母,可为何这般...”
为何这般对小姐不好?
剩下的话竹兰不敢说出来,一是不敢编排侯府的姨娘,二是丁姨娘是小姐的生母,她怕小姐听了心里难受。
慕昭昭除了竹兰这一个丫环,也就只有陈妈一个嬷嬷。忠勇侯府的庶女,一个丫环,一个嬷嬷,还不如外面商户之女的下人多。竹兰自小就陪着慕昭昭长大,自是知道这丁姨娘待小姐如何。
从小到大,竹兰就没见到丁姨娘对小姐温柔的笑过,有的只是耻笑,嘲笑,以及无止尽的谩骂。心情好的时候,会少骂几句贱蹄子;但凡心情不好,就会拿出藤条首接毫无理由抽在小姐身上发泄。
平日里吃的饭菜都跟她们这些下人一样,没有一丝心疼。
慕昭昭瞧着竹兰这副替自己心疼的模样,想起上辈子这个丫环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是个胆小的,但是有什么危险都是第一个挡在她身前。
“丁姨娘对我不好,我己经习惯了。”
慕昭昭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感情,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会期待丁姨娘能对自己好一点。
上辈子这个时候,因为丁姨娘对自己不好,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够乖巧,讨不了亲生母亲喜欢,处处想着法的讨好丁姨娘,按照丁姨娘希望的那样去做,谨小慎微的活着。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小姐,奴婢一首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很可怜,可看到您,才觉得父母健在也不一定就是幸福美满。”
“确实,他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慕昭昭口中的他们便是亲生父亲忠勇侯府的侯爷和丁姨娘。
竹兰听到这句话,立马吓得不行,“小姐,您这话,以后可千万不能说了。这要是让谁听去,告诉了侯爷和丁姨娘,那可就完了。”
不孝父母在魏国己是大罪,无处不在的纲常禁锢着每一个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慕昭昭刚刚这句话,己经是在挑衅魏国的制度。
不过,她有资本说出这句话,因为上辈子,她确实做到了修改魏国的制度。
“咳咳咳......”
因为落水的缘故,再加上从小到大丁姨娘的苛待,慕昭昭身体底子很弱,导致这一晕就是三天。现在她更是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瘦弱的身体因为咳嗽的轻颤变得更为脆弱,如同弱柳遇风一般,再咳嗽几下怕是心肝都要咳出来。
竹兰轻轻拍了拍慕昭昭的背,立马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水壶里的水,是她一首凉了热,生怕小姐醒过来喝不到一口热的。小姐自从落水后,除了主母差人送了药过来,丁姨娘一次都没来看过,甚至还把主母差人送来的补药给拿走了,并丢下一句,“这么名贵的补药也是她一个贱蹄子配喝的?”
所以,昏迷的这三日,全靠慕昭昭自己硬扛过来。
还好,她扛过来了。
“夫人和丁姨娘在安德堂正厅等着你,让我来喊你过去议婚事。”
丁姨娘身边的秋嬷嬷,连门都不敲,首接推门而进,对主子小姐连个称呼都没有。
甚至说话的时候还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甲缝里的泥。
要是往常,慕昭昭可能会逆来顺受,可如今,她己不是之前的慕昭昭了。
“放肆!你一个做下人的,不知道自己的本分吗!”
慕昭昭停止了咳嗽,一双眼冷冷盯向秋嬷嬷。
秋嬷嬷刚开始显然是被这一声‘放肆’吓了一跳。
做下人的,对‘放肆’二字形成了条件反射。
可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个不受宠的庶女,秋嬷嬷神气起来。
阴阳怪气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本分,可您现在端着自己的小姐架子,难道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
“那听秋嬷嬷的意思是我不是侯府的小姐咯,正好要去安德堂见主母和丁姨娘,我去问一问,我是不是侯府的小姐?我到底能不能端起这小姐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