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双眼,堵上耳朵,塞住鼻子,只能用嘴呼吸,这比去千影楼的时候更加严苛。
柳白和梁衷看着岑殁被这样带走,只能在心里祈愿事情顺利,早去早回。
听完他们在珠钗店里的遭遇,古迄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带着他们到了叱王府的院墙外,之后便只让岑殁一人前往。
“叱王殿下说一个时辰后她就回来了。”梁衷站在枝繁叶茂的柿子树下,如是道。
“嗯。”柳白双手交叠于腰前,自我安慰般肯定了这句话,“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叱王虽然喜怒无常,也未必守信用,但我觉得他不会跟千影楼过不去的。对他来说,既费力又无趣,而且千影楼的水太深,非他所能洞观,他不会搅和的。”
梁衷捶了捶脖子:“那你在这等,我先走了。”
“梁大人留步,我听说今日……”
熟悉的轰隆声和震颤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一边,震惊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两人层层包裹,像不久前爆炸时那无处不在的热浪。
……
“雷声大雨点小,吓死我了。”
梁衷来不及抚慰自己的胸口,和柳白一起帮忙灭火。
没人受伤也没人身亡,爆炸的地方是几年前就己经废弃的铁铺,除了一碰就断、满是锈蚀的废品,就是石头、泥土、木桩等建房子时用的材料。
“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还好有口井还没干,否则就要走水了。”梁衷擦了擦汗,看着这一片废墟。
柳白大致看了一圈,没有地方冒烟,也没有火星,他跟梁衷一起坐在树荫里,往梁衷那边看了又看,忍俊不禁道:“梁大人,你脸上有灰。”
“啊?”梁衷下意识抬手去擦,一看手上也全是黑色,跟用煤洗了手似的。
“更多了。”柳白咬着下唇憋笑,技术很烂,一眼就看出来了。
梁衷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在他脸上抹过,跟呼了他一巴掌似的:“你也有。洗脸去。”
灭火时用的木桶里浑水微荡,映不出天空中的朵朵云彩,两人擦掉脸上沁着凉意的水珠,因爆炸而起的紧张一扫而空。
“这次,也是冲着你们来的吗?”梁衷左腿弯曲,支着伸首的胳膊,眼眸一动不动,目光黯淡。
柳白捏了捏自己方才弄湿的衣角,水滴滴答答地打在突出来的树根上:“看样子不是。是故意的吗?在这种地方搞出动静,为了什么?”
“反正,不是为了杀人。”
柳白:“我们三个可是差点没命。”
梁衷扭头看向他:“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那会不会,这两次并无关联,只是……”
“不会。也不能会。”梁衷看着柳白透着不解的双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去查那件事。”
柳白恍然大悟。
如果两次爆炸分别而论,那就都会以意外等理由被搪塞过去,但如果有关系,就意味着随时可能有爆炸出现,不管是挑衅还是恶作剧,都没法不管不顾。
“梁大人……”柳白满眼钦佩地看着梁衷。
“干吗?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对劲,别露出这种表情,跟我是为了你们几个似的。”
柳白猛地站起:“既然如此,就找找看有没有像那把断刀一样的东西,肯定能用到。”
“哪里用到了?我可是听说你们问了一圈什么都没打听到。”梁衷说着,也站起身来,摩拳擦掌,“不管了,先找找再说,反正现在没人,总不会再有鸡鸣狗盗之辈来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