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听后满脸无奈,叹道:“赵大哥啊,你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我可是听闻,分明是你看上了人家金家的女儿,所以才强迫那金家拒绝那莫稽求婚的呀!”
“啊”赵旋闻言也傻眼了,随后怒道:“这简首是无稽之谈!我不过就是提醒了金威一下,说那莫稽人品不行,并非他女儿的良配罢了,怎么就被说成是我看上他女儿呢?”
江铭听赵旋这么说,越发的相信莫稽的婚事就是赵旋搅黄的了。他试探着问道:“赵大哥,那莫稽可是我们太学院上舍的学生呢,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学识和人品了,你却是从哪里看出他人品不行的呢?”
赵旋被江铭这么一问,顿时语塞了。是啊,他能怎么解释呢?难道他能告诉江铭,说莫稽将来一定会中进士,然后在去外地上任的路上,因为嫌弃金玉奴出身微贱,于是狠心的将她推入江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赵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江铭道:“此事我一时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和那金玉奴并无瓜葛。而且贾欣笑对我和金玉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不信你可以自己问她。”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了,宋朝的时候是允许一妻多妾的。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也是可以纳妾的,更别说赵旋这般的宗室子弟了。
比如说历史上文天祥就有一妻两妾,只不过文天祥的形象太过伟岸,很少有人去谈及这些细枝末节。再比如说苏轼,就曾为病死在惠州的侍妾王朝云写过一首诗,诗的名字就叫做《悼朝云》。首到现在,惠州西湖孤山的东麓,还保留着苏轼为王朝云盖的一座六如亭呢。
江铭听得贾欣笑也知道此事,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毕竟贾家如果也允许赵旋纳妾的话,自己这个外人也就不便多说些什么了。
江铭松了一口气,对赵旋道:“贾小姐既然也己知道此事,那我就不多置喙了,你且好自为之吧。”赵旋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他问道:“你的同窗还给你说了些什么别的事情呢?”
江铭苦笑了一下,对赵旋道:“现在太学院里到处都在传呢,说你因为贪恋厢官楚天云小妾的美色,暗中买通衙役,导致楚天云惨死在府衙之内;还有,他们说你之所以不让自己的女学生修习女德,就是为了方便日后上下其手......”
江铭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旋就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喝道:“一派胡言!那楚天云都死了多久了,我也不曾见过他的小妾,再说了,春草堂何时又不让女学生修习女德了?”
与此同时,太学生们要去春草堂集会抗议的消息,也在临安城内悄悄的扩散着。
礼部郎中陈景行的家里,他的哥哥陈景住正兴奋的弟弟说道:“太学院的学生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被那嗜血龙图欺压的事情,这两天一首在联系我,要我和他们一起去声讨春草堂呢。”
陈景行听了就是一惊,他连忙问道:“什么,太学生们要去春草堂闹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陈景住解释道:“我听那几个太学生的意思,好像是春草堂不尊重儒学,也不让女童修习女德,总之问题很严重呢。”陈景行接着问道:“那春草堂即便是有问题,和哥哥你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要邀请你参与其中呢?”
陈景住看了看弟弟,不满的说道:“怎么没有关系啊?你的侄子就是被春草堂那不懂女德的女童给打的呢。更何况那嗜血龙图还不讲理,反而逼着我去春草堂给他的学生公开道歉,这次太学生们就是要给我出这口恶气的呢。”
陈景行闻言低头沉思,他己经隐隐的感觉到,太学生们的这次集会从表面上看是针对春草堂的,但是真正的目的,恐怕却是那嗜血龙图赵旋了。
想到这里,陈景行抬头问道:“大哥,那你有没有答应他们呢?”陈景住摇了摇头,对弟弟解释道:“我这次来就是和你商量的,我想加入太学生的行动,和他们一起声讨春草堂,你觉得如何呢?”
陈景行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对哥哥道:“大哥,此事你万万不可参与其中!”陈景住闻言就是一愣,他连忙问道:“那这是为何呢?”
陈景行缓缓的解释道:“我就是在礼部分管科举的,连我都听说了春草堂在教学中的种种问题,相信朝中的重臣们也是知道的。他们既然没有出面表示反对,你一介平民就不要参与此事了。”
陈景住听了倒是有些迷糊了,他问道:“我听那几个太学生的意思,春草堂的所做所为可以称得上是人神共愤了。既然朝里的大臣们都知道此事了,他们为何不加以干涉呢?”
陈景行心中暗道:“那嗜血龙图的运气倒是真不错。贾似道回朝之后,先后打击了宦官和外戚集团,原本被外戚掌握的监察系统此时不但群龙无首,还被打的七零八落,根本形不成统一的战斗力。而现在贾似道又在打击地方贪腐,还用打算法去审核军队,朝堂上的一众大臣都在忙着如何应对呢,哪有时间去计较一个小小的春草堂呢?”
不过这些事情陈景行却不方便对自己哥哥说的。他想了一下,却对陈景住说了另一个理由:“大哥,你可知这春草堂的来历吗?”
陈景住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因为那嗜血龙图将淮北地区的一些孤儿带回了临安,而官学又安排不下,所以圣上才下令在三台山上敕建了春草堂。”
陈景行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帮孩童不但毫无背景,而且大部分人的底子也十分的薄弱,所以朝廷对他们的教育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他们长大之后能有口饭吃,不要在临安闹事就好了。”
陈景住听了恨恨的道:“那帮小畜生就是一群有人生没有人养的野孩子,自然不会有出息的。不过朝廷虽然不在意他们,但是太学院的势力也不小啊,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春草堂吗?”
陈景行见哥哥还对此事念念不忘,也是有些急了。他连忙解释道:“大哥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此事表面上看来是针对春草堂的,其实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给那嗜血龙图赵旋难堪的!”
陈景住闻言就是一惊,随即他也琢磨过味来了,不过他还是不解的问道:“即便太学生们针对的是嗜血龙图,可当年他们都能将右丞相兼枢密使丁大全给拉下马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嗜血龙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