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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考完
这人世间的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朱大昌的位置正好在顾宇川的斜对面。
排队的时候他就看到顾宇川了，那时他就知道他安排的人没有得手。
但此时大家都已经进来了，想要再做什么为时晚矣。
所以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等所有人都按着位置坐下后，他就看到顾宇川坐在了他的斜对面。正当他思考要如此才能给他一点颜色时，就看到顾宇川开始提笔答题了。
他不愿意输给顾宇川，连忙低头想要静心思索。
好不容易有一些头绪，就发现郑清和站在了他的旁边。
然后，就听到郑清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语气中包含的失望都快将他淹没了。
这一叹，弄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思路瞬间消失。
接着就看到郑清和走到顾宇川身边，边看边点头。
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郑重其事，再到惊为天人，每一幕他都没有错过。
主要是顾宇川好似感受不到郑清和强大的气场一样，继续坦然自若的答题。
答完题见郑清和还未离开，甚至过分的拿起一旁的饼子吃了起来。
嘿，兄弟，县令大人就在旁边，你不紧张就算了，居然还吃起了饼子？
他心中的嫉妒犹如春风中的野火，如何都扑不灭。
一整天，他都在想如何整治顾宇川，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可他的第一道题还是一个烂尾的半成品放在那里。
此刻，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没有什么能比做题重要。
可他知道，他已经落了下风。
十年前他比不上顾宇川，十年后他还是比不上他！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傻子都比他厉害！
明明那人告诉过他，只要让顾宇川变傻，他就可以逆天改命成为一代文豪的。
可现实呢？
现实是他连一个傻子都不如。
心中的嫉妒淹没了理智，他手中的笔在稿纸上都快写出了残影，但写出来的内容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满意。
啪……
他重重的将笔摔在地上。挥出的墨水溅在他淡青色的衣袖上。好似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想要嘶吼大叫，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若是扰乱考场，等待他的也将是永远不能参加科举。
整个朱家都在指望着他改换门庭，他不能出现任何失误。
许久，他重新从考篮里拿出一只毛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继续答题。
这一切并未影响到顾宇川，他就像一个聋哑人，感受不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全心全意的继续答题。
虽然从第一天开始考试，郑清和就站在顾宇川身后，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
龙门一开，他还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
朱大昌看着顾宇川的背影，眼中的怨毒好似已经凝如实质。
顾宇川，先让你嚣张几天。
傻子就应该待在虚无的世界里！永远！
顾嘉月早早就等在门口，见到顾宇川连忙迎了上去。“二哥，你还好吧？”
“还好。”就是有点饿。
饼子因为被捏碎了不好保存，在第三日的时候就被耗子偷吃了大半。
还好他还带了炒米，每天起床用陶罐温一壶水，饿的时候就用水将米泡软就可以吃了。
能吃饱，就是没有什么滋味。
顾嘉月伸手扶住脚步虚浮的顾宇川。“走吧，虎子将马车停在前面一条巷子了。”
顾宇川也没有客气，兄妹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着。
“之前交代你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进考场之前，顾宇川将那张藏有纸条的饼子给了顾嘉月，让她去查查。看能不能知道是哪家店铺做的饼子，然后顺藤摸瓜的查到购买饼子的人。
顾嘉月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点点头。“其实那饼子做得还是挺有特点的，特别是里面包裹的肉馅，一尝就知道有秘方在里面。我将那饼子给了路边的乞丐，他第一口就吃出来那是胡记烧饼店的饼子。”
“胡记烧饼店？”
顾嘉月继续说道：“对，后来我再一番询问，发现这胡记烧饼店的掌柜有一个妹妹，他妹妹是朱大昌上个月新纳的姨娘。”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就是朱大昌心怀怨恨，想要报复顾宇川，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想让顾宇川身败名裂。
顾嘉月有些疑惑。“他这人太小气了些，那日明明是他先找我们的麻烦的。他却先记恨上我们了。”
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小肚鸡肠的人。
“你那日没有发现吗？他们好像之前就认识我。”
顾宇川如此提醒，顾嘉月也反应过来了。
确实，那日朱大昌他的态度十分的奇怪。
他们不过是擦肩而过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但朱大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宇川。
再想想朱大昌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顾嘉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之前你们有仇？”
顾宇川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嗯，十年前我们在一个私塾里做了两个月的同窗，听说在我去之前，他一直是私塾的第一名。”
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太多了。
十年前？不就是顾宇川变成傻子的那年吗？
听爹娘说二哥就在私塾读了两个月，然后在回家的途中偶遇土匪，被抢了身上的财物后打伤丢入水沟。因受伤严重，救治不及时这才变傻的。
不过后来通过林熠和小福子的检查，确定是中毒后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有人蓄意谋害。
但顾家一直都是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仇。按道理不会有人对他们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十年，那群土匪早就被过路的将军顺手剿灭。连对峙的对象都没有，报仇都找不到仇人。这事才这样不了了之。
可顾嘉月突然想到，若伤害顾宇川的并不是那群土匪呢？
或者想得再阴暗一些，是有专门的人指使呢？
顾嘉月喉咙发干。“十年前他才多少岁？怎么会作出这样恶劣的事呢？”
顾宇川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心，但又不得不说。“你不可否认，这世界上本来就存在天生的坏种。”
他这个妹妹啊，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很聪明，但偶尔还是会犯傻，特别是关于孩子的事。
她觉得每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不管性格如何都可以去拯救。
可他却觉得，人性本坏，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生下来就知道如何做坏事。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顾宇川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来，只好转移话题。“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应该已经开完荒了吧？是不是就可以种你说的桑树和茶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