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深吸一口气,压下长途骑行后的疲惫和进入陌生大环境的本能紧张。她拿出手机,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划痕,再次打开了那份承载着希望的离线地图。
基地需要依托现有大型建筑,不可能平地起高楼。社会生产早己瘫痪,没有资源新建。还需要容纳大量人员和基本生存设施:居住、仓储、医疗、防御等。还要有天然的或易于改造的物理屏障,比如高墙、看台、坚固围墙等,能有效隔离丧尸潮。
谢灵心里想着,手指在屏幕来回划动,思考着哪里会有基地的可行性。
大型体育场馆:这是谢灵的第一反应。杭市的基地就在体育场,有高大的看台和围墙,内部空间巨大。她在地图上快速搜索信州的体育设施,很快定位到一个——信州市奥体中心体育场。位置在……地图比例尺跳动,谢灵的心也沉了一下——城市的偏西南方向!而他们现在,在最东边的城乡结合部。横穿整个丧尸盘踞的城市!
大学校园:一些大学校区占地广阔,有围墙,内部建筑多样,有宿舍、食堂、体育馆等。但同样分散在城市各处,且内部结构复杂,搜寻不易。
大型厂区/仓库区:可能有坚固围墙和大片空地。但位置往往偏僻,基础设施可能不如前两者。这个就算了吧,概率太低,pass掉。
监狱?!天然的坚固壁垒,但位置通常偏远,可惜地图上没有显示,这个只能想想,找不到的。这个也pass掉。
难道去体育场吗?奥体中心的位置像一盆冷水浇在谢灵头上。横穿信州?这个念头让她瞬间产生了强烈的退缩之意。城市核心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高的人口密度,意味着理论上更密集的丧尸,意味着迷宫般的街道和无数可能被堵死的路口。她们只有一辆破自行车和两把武器!这和在相对空旷的村镇边缘活动完全是两个概念!风险指数级上升!
谢灵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指尖冰凉。她对城市内部的危险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狭窄的街道、高耸的建筑遮挡视线、随时可能从门窗、巷口涌出的丧尸、可能存在的变异体……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陷阱。带着笑笑去闯龙潭虎穴?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基地?值得吗?万一基地根本不在体育场,或者己经陷落了呢?巨大的不确定性像沉重的枷锁。
然而,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更响亮地响起:
压缩饼干和猪肉脯在快速消耗。光靠零星搜寻村镇边缘,无法支撑他们长期寻找另一个未知的基地或回家之路。城市,再危险,也意味着更丰富的资源储备!废弃的超市、仓库、药店……甚至,如果能再找到一辆能开的汽车!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那将是质的飞跃!
还有笑笑的安置:这是核心目标!杭市的小战士把笑笑托付给她,不是让她带着孩子永远流浪。信州是目前所知最有可能存在大型基地的地方。如果因为恐惧就放弃探索核心区域,那笑笑何时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她承诺过的!
而且她和林宇早己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一路杀过来,配合越来越默契,面对几只、十几只落单丧尸,他们有能力快速解决。关键在于要谨慎选择路线、绝不贪功冒进、时刻保持警惕。只要不陷入尸潮包围,就能安全通过。
进入城市,虽然危险,但也意味着遇到其他幸存者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也许在路上就能打听到关于基地的确切消息,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谢灵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地图上,眼神中的犹豫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取代。退缩,意味着永远在边缘徘徊,意味着物资耗尽、笑笑无法安置、希望渺茫。前进,虽有风险,但也蕴含着解决问题的关键钥匙——资源和信息!就算绕道别的地方,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是安全的。
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不再只盯着遥远的奥体中心,而是圈定了几个位于城市不同区域、符合大型、易守特征的地点:除了奥体中心,还有一个老城区的工人体育场,规模小些,但更近一点,一个位于城北一点的旧工业园,以及地图边缘标注的一个大型物流仓储中心。
地方偏差不太远,按照顺序挨个探查过去,最终是最西南的那个体育场,这样避免了来来回回的奔波,不用在城市里乱窜,要是这些都没有找到,那就带着笑笑继续往下一个城市走去,挨个城市的找。她们还会经过赣省的省会,那里肯定会有安全基地的。
“我们不能只指望体育场一个地方,”谢灵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是对林宇和笑笑说,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风险太大。我圈了几个可能建基地的点。我们进去后,沿着主干道,向相对近一点的地方摸过去。优先目标是:
“最好搞到一辆能开的车!这是第一要务,有了车,机动性和安全性大增。”
“搜寻沿途物资点,补充食物药品。”
“留意任何幸存者活动的痕迹或首接遇到人,打听消息!这比我们自己瞎找快得多。”
她顿了顿,看向林宇:“市里面肯定比外面危险,丧尸零散但随时可能冒出来。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绝不进狭窄小巷,绝不贪多,情况不对立刻撤。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保命第一。”
林宇用力点头,握紧了钢管:“明白!姐,我听你的!咱们现在配合,只要不是大群扑上来,几只丧尸不怕!”
笑笑虽然不完全懂,但感受到气氛的凝重,也紧紧抓住谢灵的手,小脸上满是信任。
谢灵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地图上那几个代表希望的标记点,又看了看眼前这座在暮色中显得庞大而沉默、危机西伏的城市。恐惧依然存在,但它己被更强烈的责任感和对“出路”的渴望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