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七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迅猛的攻击将几人三拳两脚把打翻在地。虎尾鞭所到之处,皆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哀嚎遍地。
薛崇七砰的一声把院门关闭,怒吼道:“今天谁他妈的都别想走!”
薛崇七一转身,一把揪过靠在墙边的沈一丛,见他浑身是伤,咬牙低声道:“刚刚你是找死是吗,一会儿跟你算账!”
几名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懵了,忍着痛,连滚带爬磕头道:“英雄饶命!我们一时鬼迷了心窍,放过我们吧……”
“东西呢?”薛崇七质问道。
为首的歹徒赶忙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地上,正是那孩子找到的另外三张羊皮布。
薛崇七一鞭子打落那人的面罩,“别藏了!我知道是你!学堂周教谕的家丁,安福满!”
沈一丛看到歹徒的真面目,不由一惊,那小乞丐不是说安福满很照顾他们吗?
薛崇七道:“安福满,你表面上对那几个孩子不错,实际上,你罪大恶极!你知道你最十恶不赦是什么吗?
薛崇七看了一眼王小毛,见他还在昏迷中尚未醒来,冷冷道:“那孩子的亲人,根本不是随驼队运货去了,而是你,联合那帮粟特商队,把他们当做奴仆卖了!”
沈一丛一惊,忽然明白了薛崇七刚刚说那句话的意思,想起自己刚才能够死里逃生就是因为那句话。
薛崇七指着安福满道:“安息地区向来有买卖奴仆的黑市,你们只对底层贫穷人下手。我确认这一点,也是因为那孩子说你们当时曾经提议带上他们几个,如果真是随驼队运货,带上这些孩子做什么?”
薛崇七又道:“你先是去了东郊墓地,偷听到我们说话,又抢先到这里偷墓主人的陪葬品。墓室坍塌就是你们干的!”
薛崇七打量着安福满,这安福满三十岁上下。此时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但心里不知打了多少小九九,若要从这人嘴里听到真话,必须使点手段!
薛崇七拔出那把寒光闪闪的玄铁匕首,走近安福满,手起刀落,吓得安福满赶忙抱住了头!
只听刺啦一声,安福满背上的衣服被整片割了下来,露出了肩膀和后背的皮肉,是干净的!没有图腾纹身。
薛崇七把割下来的衣袍扔在安福满面前,道:“写!”
安福满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写……写什么……”
“把你和那商队干的好事写下来!”
安福满的手不停哆嗦着,万分犹豫。
薛崇七的匕首轻略过安福满的后脖颈,“不写的话,现在就是个死!写下来,也许还能留你一命。”
此时的薛崇七匪气十足,安福满以为薛崇七让他写这些是要以此要挟他的钱财,道:“你要多少钱……”
“别废话!”薛崇七把匕首的横面狠狠拍在安福满的脖子上,吓得安福满几乎歪倒。
“好……好……我写……”安福满抬起头,“可我……拿什么写……”
薛崇七看向安福满的手,“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不用……”安福满一狠心,咬破了手指,写了起来。
薛崇七拿过安福满写的血书,让安福满把交待不清的地方又补充了几次,画了押,然后看向安福满带出来的几个小厮,道:“你们也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那几名小厮连忙摇头,一个个咬破手指,在血书上写了名字。
薛崇七上前一脚将安福满踹倒,狠狠踩住他的脑袋,一把匕首蓦的插在他眼前。安福满眼神满是深深的恐惧,喊道:“英雄饶命……我这就带你们去拿钱……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可真没多少钱……
薛崇七抽出匕首,抵在安福满的脖颈,“说吧,为什么非要挖坟掘墓!找这画着图腾的羊皮布做什么?说不清楚的话,只这贩卖人口一项,就可以让你死在绞刑之下!”
安福满颤抖着,“是…周教谕,你们可以问他!”
“死到临头,还狡辩!”薛崇七反手一推,利用反关节把安福满死死按在地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啷,插在了安福满的手指间。“说不说?我给你十个弹指的时间考虑,一弹指,一根手指!”
在匕首接触到皮肤有了疼痛感的那一刻,安福满下意识的吼道:“别!别……我说……”安福满崩溃哀嚎起来。
“说的清楚吗?”薛崇七冷漠的问道。
“说…说的清楚,说的清楚!”安福满大口抽吸着,盯着锋利的匕首,看着那刀刃离自己的手指只有分毫,颤抖道。
“是这样…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有商队从黑市带来消息,说固原城的人要发财了……有人在黑市高价收固原前凉张轨时期的顶级工匠的陪葬品……所以我才去找的,但找了很多好像都不是他们要的……”
薛崇七心想,“根据那墓室石椁上的墓志记载,刚刚那个石椁正属于前凉张轨时期凉州城里的顶级工匠,这羊皮布又被作为最重要的陪葬品放在骆驼头骨里,那么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陪葬品!”
于是问道:“哪个黑市?怎么交易?你他妈给我说清楚点!!”
“我说!我说,”安福满不敢再含糊其辞,道:“那个黑市据说在玉门关以外的好像叫乌祗的地方,他们只接受自己信任的人,有暗号才能交易的那种……
找到以后通过商队放出消息,如果东西找对了,自然会有人来看货……我之前挖出过一些东西,但都不是他们要的,所以,我还没见过他们……”
“这次你是怎么放出消息的?”
“这次?没有,那个叫王小毛的小乞丐……半个时辰前才刚刚拿给我……”
薛崇七点点头,细节对的上,于是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但却像例行公事般轻描淡写,“黑市上的买主是谁?”
“不…不知道。”
“嗯?”薛崇七把匕首一歪,重重压住安福满的手指,“你会没打听?那你怎么确定这第一手价!你会让自己吃亏么?”
安福满感受到刀刃的森森寒意,连忙道:“打听过,打听过……只知道是一个人称独眼剑客的人,其他真的不知道了,至于价格嘛,
这可是前凉张轨时期的东西,怎么也有二百多年了……一手价怎么也得照着十两黄金起啊,其他我真不知道了,我只是想赚点钱……”
“独眼剑客……”薛崇七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薛崇七心想这羊皮布现世的消息怕是很快会传到这个所谓独眼剑客的耳朵里,自己倒是希望那些人快点送上门来找自己,但到时怕是会对这个名叫王小毛的孩子不利。
薛崇七又是手起刀落,把割下来的衣袍扔在安福满眼前,然后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那安福满听了登时瞪大了眼睛。
薛崇七一抬脚,放开了安福满,道:“怎么?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