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金光消散后的第七天，苗疆猎户在洞穴深处发现了昏迷的钟明。
他的胸口碗口大的伤疤己经结痂，皮肤下隐约有金光流动。更诡异的是，当猎户试图取下他手中的半块玉佩时，那玉竟像生了根般纹丝不动。而钟明的眼皮之下——
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青色火焰！
"水......"钟明干裂的嘴唇突然蠕动，发出的却是女子的声音，"给我......幽冥之水......"
猎户吓得跌坐在地，因为他分明看见，钟明说话时，洞穴石壁上浮现出一个穿嫁衣的女子虚影......
皇陵地宫彻底坍塌后的一个月，新任钦天监正使夜观星象时发现异状。
紫微帝星旁突然多出一颗血色伴星，而本该黯淡的龙冢星竟亮如皓月。当他用窥天镜细看时，镜面突然浮现出苗疆深山的地貌——那里有个洞穴正在渗出黑水，水中浸泡着数百具穿寿衣的腐尸！
"大人！"书吏突然惊呼，"您的眼睛......"
监正转头时，铜镜映出他骇人的变化——右眼瞳孔变成了龙类的竖瞳，而左眼......
正不断涌出青黑色的虱子！
钟明在黑暗中看见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景象。
没有眼珠的他，此刻视野中满是扭曲的光影：三百条红线交织成网，每根线上都串着九个扭曲的人偶；地底深处流淌着黑色冥河，河底沉着无数青铜傩面；而最中央的漩涡里，悬浮着一盏残缺的青铜灯......
"婷......姐......"他用王婷的声音呢喃，"我找到......灯了......"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水声。钟明僵硬地站起身，胸口的伤疤金光大盛。他像提线木偶般走向黑暗，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燃烧的脚印。当猎户壮着胆子跟上去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钟明跪在一条地下暗河边，将半块玉佩浸入黑水。河水突然沸腾，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河底伸出，争抢那半块玉佩！
"滚开！"王婷的声音从钟明喉咙里炸出，"这是......我的......"
他的双手突然龙化，青黑色的利爪撕碎那些手臂。当玉佩最终沉入河底时，整条暗河突然静止，紧接着河水倒流，露出河床上一口雕满龙纹的青铜棺！
棺盖上用金漆写着八个血字：
**"以魂为油，以魄为芯"**
皇城太庙的修缮工程被迫中止。
工人们挖开废墟后，发现地基下藏着九口竖井。每口井中都立着一具幼龙尸骸，而所有尸骸的脊椎上，都钉着一枚刻有"清"字的青铜钉！
更诡异的是，当监正带着官员前来查验时，那些早己干枯的龙尸突然同时抬头，空洞的眼窝里喷出青色火焰。火焰在空中组成一行龙族文字：
**"虱母未死，大旱三年"**
监正的龙化右眼突然剧痛，他捂着眼睛惨叫后退。指缝间渗出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那分明是龙髓！
钟明的龙爪己经触碰到了青铜棺。
就在棺盖移开的瞬间，洞穴突然剧烈震颤。暗河之水倒灌入棺，冲出一具穿嫁衣的女尸——她的胸口有个巨大的空洞，而腐烂的脸上......
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用金线缝合的嘴！
"婷姐......"钟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眼睛呢......"
嫁衣女尸缓缓抬手，指向自己的嘴。金线突然崩断，露出里面含着的物件——
一颗跳动的龙睛！
当钟明颤抖着取出那颗眼球时，女尸突然解体，化作无数青黑色虱子钻入地下。而他手中的龙睛瞳孔收缩，映照出一幅骇人景象：
三百年前的郭村祠堂里，王婷跪在供桌前，亲手挖出的不是心脏......
而是自己的双眼！
钦天监的密档记载了一个被刻意抹去的真相。
监正流着龙髓的右眼突然看破了虚妄，那些尘封的竹简上浮现出隐藏的字迹："龙瞽之术，以目为祭"。当他颤抖着翻到最后一卷时，绢布上渗出了黑色液体，组成了一个傩面图案——
正是太庙地下那九具幼龙尸骸戴着的面具！
"原来如此......"监正的龙瞳剧烈收缩，"所谓的尸王......"
"从来都是......"
"看坟人！"
他突然撕开官服，露出心口处一片正在生长的逆鳞。而鳞片下蠕动的，赫然是一条幼小的虺蛇......
钟明将那颗龙睛按进了自己空洞的左眼眶。
剧痛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视野中的画面瞬间破碎重组。他看见了——
幽冥河水倒映出的不是洞穴，而是皇陵地宫的景象；
九具幼龙尸骸围着的不是虱母，而是一口青铜棺；
棺中躺着的也不是王婷，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