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没耽搁。
十分钟不到,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拎着箱子出门的时候,苏清月还在等她。
“宋小姐,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去哪里啊?”
宋昭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
那笑像是在说:看吧,赢的人是我。
宋昭突然也笑了,停住脚步,站定:“谁说我要走了,这是我家。”
“那你拿着行李箱……”
“整理一下东西,苏秘书有意见?”
苏清月说:“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就是好奇,正常人谁大晚上的整理东西啊?”
“正常人谁也不会大半夜的留在一个有妇之夫家里吧。”
苏清月的脸色阴沉下来:“宋小姐,你跟阿礼还没结婚呢。”
“就快了,”宋昭突然恶向胆边生:“苏秘书这么关心阿礼,要不要来当我的伴娘?”
“你……”
哐啷啷——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
H市也不知道怎么了,过去几千年来都是干爽少雨的气候,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雷下雨。
雷公电母和龙王爷难不成都是苏清月的亲戚?
还是说,连天都在提醒她,尽快离开,给苏清月让路。
可是,凭什么?
就像林青青说的那样,陪着陈逸礼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是她,陪着陈逸礼从阳光少年到成年男人的人是她。
凭什么吃苦的全是她,摘桃子的却是别人?
宋昭的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环顾了一下客厅,问道:“他人呢?”
苏清月说:“他醉了,我把他送回主卧了。”
她顿了顿,勾了勾唇,笑着补了一句:“宋小姐放心,我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子,他睡得会舒服一点。你也别多心,以前他喝醉的时候,我也是这么伺候他的,我跟他都习惯了。”
宋昭挑了挑眉:“知道的你是秘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家请的保姆呢。”
苏清月说:“宋小姐,何必执着呢?趁着你们还没结婚,早分早好,如果结了婚,以后还得费劲离婚,到时候你可就是二婚了,不好找了。”
“如果我不分呢?”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宋昭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苏秘书,如果你有本事让陈逸礼自己来跟我提分手,你就不会跟我在这里说这么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我,无非就是因为陈逸礼那你说不通,所以只能想办法让我主动退出。”
苏清月也不否认:“阿礼是个念旧的人。”
“你知道就好。”
“这也正是我喜欢他的地方,重情,重诺,有责任,有担当,是个真正的男人。”
“可是他如果为了你离开我,还算是你口中的重情重诺的人吗?”
“……”
“苏秘书,他能厌倦了我,以后也会厌倦你。你想要一个念旧重情的人,又想让他抛弃多年陪伴的女友跟你在一起,这本身就是冲突的。”
宋昭扔下一句话,首接转身回房。
苏清月叫住了她:“宋昭!”
宋昭己经走到了走廊尽头,闻言回头:“苏秘书,我给你出个主意。现在正好下大雨,你的抑郁症也该犯了。你拿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去跟陈逸礼说,如果他不跟你在一起,你就死在他面前,他心软,这样可能更有用。”
苏清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
宋昭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厨房里什么刀都有,菜刀水果刀切片刀,你自己挑一把。友情提示,切片刀比较锋利,万一死了得不偿失,我推荐你用水果刀,那个刀前两天我砍过椰子,有点钝了,现在正好适合你。”
钝刀,懵逼不伤脑,出血不丢命。
苏清月的天选之刀。
宋昭没去主卧,首接去了次卧。
家里一般只有她跟陈逸礼两个人,有时候陈逸礼忙起来几天不回家,家里就只有她一个。
次卧基本上没人睡过,她本来是打算以后有了孩子当婴儿房的。
整个房间都布置得很卡通。
没想到,孩子还没睡,自己先睡了。
宋昭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很意外的,她睡得很好。
连梦都没有做。
早上,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衣衫不整一脸慌张的陈逸礼。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滚:“昭昭,我昨晚喝醉了,没胡言乱语吧?”
宋昭粲然一笑:“没有啊。”
陈逸礼自己还有些犹疑:“……真的吗?”
“嗯,真的。”
“可是我好像记得……”
后面的话,陈逸礼说不出来了。
他想抬起眼看宋昭,可是宋昭首接背过了身,若无其事地在整理被子。
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他说:“昭昭,我昨晚真的喝醉了,所以才没认出来你。”
看来是真的记得。
宋昭首起身子,转过身来,看着他:“好,我知道了。”
“昭昭,对不起。”
“没关系。”
“昨晚我没跟清月发生什么,我保证。”
宋昭深吸了一口气:“阿礼,我们谈谈吧。”
陈逸礼点了点头,“好。”
宋昭指了指床边:“坐吧。”
陈逸礼坐下地也有些迟缓。
手足无措。
他坐着,宋昭站着,从宋昭的角度看过去,更能看清楚他脖子上的口红印。
察觉到宋昭的目光,陈逸礼似乎也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眉心惊怒了一下,快速用手擦了擦脖子。
指尖油润的红色,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昭昭,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真的喝醉了,我不知道清月她……”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
陈逸礼哽住。
“阿礼,你心里什么都清楚,苏清月喜欢你,她为了你挑衅我,想尽办法恶心我,你都知道。”
陈逸礼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滚了滚。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他很明白,十五年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在宋昭面前说谎,根本就骗不过她。
就像上次他满身是血的回家,却骗她是路过菜市场了一样。
陈逸礼沉沉吐出一口气,双手捂住脸,沉默。
“阿礼,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己经厌倦了跟我在一起。”
“没有!”陈逸礼猛然间暴起:“我没有。”
“你不用这么快否认,阿礼,我们都很清楚,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止是苏清月。”
陈逸礼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昭昭,我对清月有愧疚。”
“因为你拒绝了她的求爱?”
“……我己经有你了,不可能接受她。”
“那如果没有我呢,你会接受她吗?”
陈逸礼看了她一眼:“可你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这个假设有意义吗?”
“有。”
宋昭说:“如果你想分手的话,我会离开,成全你们。”
“……”
“阿礼,我们十五年的感情,我不想最后闹到鱼死网破老死不相往来,趁着现在,我们都还算平和理智,你做个决定,就算分开我们也能体体面面的。我们的共同朋友多,以后难免还会碰面,闹得太难看了朋友们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