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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弑师逆徒，九世轮回终偿债"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王峰跌坐在坟前，看着晨曦中渐渐消散的亡魂。刘芳的虚影最后摸了摸他的脸颊，留下句轻语：
"去找...茉莉花下的..."
王峰回到王家祖宅时，天己全黑。宅院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没有，仿佛整座宅子被隔绝在阴阳交界之处。他推开斑驳的木门，霉味混着陈年的香灰气息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念君？"王峰低声唤道，声音在空荡的堂屋里回荡，无人应答。
他缓步走向后院，那里有一株百年茉莉，据说是祖父年轻时亲手栽下的。花开时满院幽香，可如今，那株茉莉早己枯死，只剩下虬结的枝干，在月色下如鬼爪般伸展。
王峰蹲下身，指尖轻触茉莉根部松软的泥土——土是湿的，像是刚被人翻动过。他心头一颤，想起刘芳亡魂的话："茉莉花下......"
他正要扒开泥土，忽听前院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
很轻，很慢，像是有人穿着软底绣鞋，一步步踩在青石板上。
王峰浑身僵住，缓缓回头。
月光下，一双珍珠缀边的绣花鞋，静静地停在堂屋门槛外。
鞋尖朝内，鞋面上沾着新鲜的湿泥。
王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双绣鞋。
鞋没动，但门槛下的影子却缓缓拉长——有人站在那里，只是他看不见。
"......芳儿？"他嗓音发颤。
无人应答，只有夜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突然，绣鞋向前迈了一步。
"砰！"
堂屋的烛台突然自燃，火苗幽绿，照得满室森然。王峰这才看清，那双绣鞋上方，嫁衣的下摆正无声垂落，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王郎......"
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气息拂过颈侧。王峰猛地转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屋子。
再回头时，那双绣鞋己经站在他面前，鞋尖几乎抵着他的靴子。
"你......"王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墙壁，"你到底要什么？"
绣鞋不动了。
堂屋的供桌突然"吱呀"一声，抽屉自行拉开。里面躺着一封褪色的婚书，纸张泛黄，墨迹却依旧清晰——
"王峰 配 刘芳"
落款处，按着两个血指印。
王峰的呼吸几乎停滞。他记得这封婚书，是他亲手写的，可刘芳投井那夜，它明明己经......
"嗒。"
绣鞋又近一步。
王峰低头，看见鞋底沾着的泥土正簌簌落下，露出藏在下面的一行小字——
"甲子年七月十五，子时"
——霍家小姐的忌日。
"你不是芳儿......"王峰嗓音嘶哑。
绣鞋突然静止，空气仿佛凝固。
下一秒，嫁衣的下摆猛地扬起，盖头无风自动，露出一张腐烂的脸——左半边是刘芳含泪的眉眼，右半边却是霍小姐森然的白骨！
"王郎......"两张面孔同时开口，声音重叠，"你终于......想起来了？"
王峰浑身发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跪在祠堂，将一把青铜匕首刺入玄清心口......
七岁那年，他被按在祭坛前，被迫喝下那碗混着香灰的"药酒"......
三年前，刘芳投井前，死死抓着他的手说："峰哥，你体内有东西......"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王峰惨笑，"我才是那个‘容器’......"
嫁衣女鬼缓缓抬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