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第一章
大周京城,初雪方霁。
朱雀大街上,北燕使团的马车缓缓前行,金铃脆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为首的马车内,元荌公主指尖轻挑车帘,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公主,前面就是皇城了。"随行的婢女低声提醒。
元荌微微颔首,放下帘子。马车内光线昏暗,映得她腕间一枚银镯泛着冷光。她轻轻着镯子上那处不明显的凹痕,那是多年前留下的印记。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在心中默念。
与此同时,靖王府内。
"王爷,北燕使团己到城外,陛下命您即刻入宫。"侍卫林青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书案后,一袭白衣的顾瑾闻言笔锋微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她抬眸,露出一张苍白却俊美非凡的脸,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那双凤眼愈发清冷。
"知道了。"她搁下笔,声音如碎玉投冰。
林青欲言又止:"王爷,您的药..."
顾瑾摆摆手,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两粒药丸含在舌下。片刻后,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这才起身更衣。
"今日朝堂必有一场好戏。"她系好玉带,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太极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皇帝顾鸿端坐龙椅,虽己年近五旬,却仍精神矍铄。他目光扫过下首的二皇子顾璇,最后落在刚刚入殿的顾瑾身上。
"靖王身体可好些了?"皇帝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切。
顾瑾行礼:"多谢父皇挂念,儿臣己无大碍。"
"三弟这病可得好好养着,别耽误了婚事。"顾璇笑着插话,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皇帝轻咳一声:"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正是为了北燕和亲一事。元荌公主己到京城,朕决定——"他顿了顿,"将她赐婚于靖王。"
殿中一片哗然。丞相柳文翰上前一步:"陛下,靖王体弱,恐怕..."
"柳爱卿多虑了。"皇帝打断道,"正因靖王体弱,才更需要一位贤内助。元荌公主贤淑聪慧,正是良配。"
顾瑾垂眸不语,长睫掩去了眼中的惊诧。她余光瞥见顾璇紧握的拳头和柳丞相阴沉的面色,心中己明了七八分。
退朝后,顾瑾被单独召至御书房。
"瑾儿,委屈你了。"皇帝叹息道,眼中竟有几分愧疚。
顾瑾摇头:"儿臣明白父皇苦心。"
"北燕此次和亲诚意十足,元荌公主更是主动请缨。"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且好生相待,莫要辜负。"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有太监来报,元荌公主在御花园赏梅。
''去吧多和公主联络一下感情''皇帝说完便不再理会,顾瑾拱手行礼便退了出去
御花园中,红梅映雪。元荌一袭绯色宫装立于梅树下,听见脚步声回头,正对上顾瑾探究的目光。
"见过靖王殿下。"她盈盈下拜,声音如清泉击石。
顾瑾虚扶一把:"公主不必多礼。"
一阵风过,吹落几片梅瓣。元荌伸手接住一片,轻声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靖王以为如何?"
顾瑾一怔,这是她少时最爱的诗句。她不动声色地接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公主好雅兴。"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几分默契。元荌的目光落在顾瑾眉间朱砂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回府路上,林青悄声禀报:"王爷,发现柳府的人在监视王府。"
顾瑾闭目靠在马车内,指尖轻敲膝头:"意料之中。"她忽然睁眼,"去查查元荌公主的底细,特别是...她为何主动要求和亲。"
是夜,靖王府书房灯火长明。顾瑾翻阅着北燕的资料,忽然手指一顿——那是一幅元荌公主的画像,腕间赫然戴着一枚银镯。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只是上面多了几道刻痕。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顾瑾抚着镯子,眼中寒冰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