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能许给你,也能毁了你
苏无秧站起身,俯视着她:“你要知道,有些事你能做成不是因为你本事大,而是我允许你做。”
自己可以任由她壮大,但前提必须得是在韵儿能得到好处的前提下。
苏沫心跳如鼓,袖内的手死死攥紧。
这件事自己做的很隐秘,玄禁牌给出去后也再三嘱咐了旬安不要将此事外传。
旬安并不知府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清楚自己跟苏无秧等人的恩怨,按理不会做出告密一类的事。
可偏偏苏无秧就知道了。
凝音站在一旁,后背也冒出冷汗,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苏无秧召来路判,将早就写好的分红文书放在桌子上。
路判又拿了红泥递到苏沫面前。
“签了吧。”苏无秧平静开口,命令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云淡风轻。
好似他所有一切的威逼都是简单的指令,不容苏沫做出任何反抗。
“按照我说的做,万宝阁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沫深吸一口气,咬牙伸手蘸了红泥在文书上按下指印。
她没得选。
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产业自己不能让它就此结束。
苏无秧也知道她没得选。
有些东西他可以给出去,自然也能收回来或者干脆毁掉。
分红文书被折叠起来收好。
苏沫用手下所有首饰店铺产业的一成分红换来苏无秧对她跟万宝阁阁主合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无秧收好分红文书后,起身:“明日宫中百花宴,韵儿身子还没好全我不放心,你跟着一起遇到事帮她挡一挡。”
照旧是命令的话,甚至不问苏沫肯不肯做便料定她不会拒绝,也根本不等听苏沫回答,便抬脚离开。
凝音下意识要送。
苏无秧伸手阻拦,路过她时,深深望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纵然如此,依旧让凝音寒毛耸立。
自己怎么忘了,自己这位主子并非一般人。
他能凭借一己之力从那个人心鬼蜮的地方走出来,自然也能看透自己一个小小的下属。
屋内很静,但空气在噼里啪啦作响。
凝音回身到苏沫身边,动了动嘴似要做解释:“小姐……”
“不用说了,我知道不是你。”苏沫伸手握住苏无秧用过的杯子,紧紧攥住,满眼冷意。
凝音一惊,没想到苏沫会相信她:“那小姐可知道是谁?”
难道主子在小姐身边还安插了其他人?
如此说来主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自己?
“算是吧,我想苏无秧应该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苏沫十分确定这一点。
就好像确实这事不是凝音告密一样。
因为如果是凝音告密或者苏无秧打一开始就知道,那他就会打一开始就来跟自己谈条件,而非等到现在。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今日才刚刚查出来,再加上苏韵闹腾,他便顺水推舟来敲打自己。
苏无秧手底下养了一批办事的人。
自己相信以他的本事知晓此事是早晚的,但按理不会那么快。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能这么快发现也绝不可能查出万宝阁阁主的真实身份。
毕竟就连自己知道此事也是碰了运气得知。
可现在苏无秧也知道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傅允深,你真是好样的!”
宁肯自爆身份也要煽风点火的看戏,这玄禁牌果然不是好拿的!
凝音也意识到什么,想说点什么宽她的心,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实际上凝音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好在苏沫也没有再安排别的事,只道:“我累了,今天就这样休息吧,哪也不去了。”
凝音应声退下。
下午的时候苏凌臣让人牙子带来了第二波人。
苏沫照旧选了三十个能用的送到自己名下的商铺去。
而后便待在房间中设计图纸。
她像是入了迷又像是在发泄,等回过神桌面上已经摞了十几张画稿,手腕也酸得不行。
经过这么久,她手腕上的伤已完全愈合,虽说不能提重物,但写写画画却是完全没问题了。
外面天色已黑。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点了蜡烛,这才发现平日里这个点该来伺候用膳的凝音不在。
她叫了两声,外面没有动静。
苏沫有些饿,起身出门想到小厨房去弄些吃的,路过院子听见不远处房间内隐约传来说话声。
那间是凝音的住处。
苏沫顿了脚步,沉思片刻,转了方向往那边去。
到了门口正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路判的声音。
“你何必?她又不是你正经主子,你别忘了,你只是受主子命令去监视她的。”
而后是凝音虚弱的声音,像是受了伤:“我知道,你就算我一时脑热吧。”
路判冷呵:“五十棍子外加跪了两个时辰,够让你醒恼的了吧?”
屋内响起穿衣的窸窣声音。
凝音没回路判这话,只道:“都这个点了,小姐该吃饭了,我得过去一趟。”
“你快行了,你自己下床都费劲还管她?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让别的下人去伺候不就得了?”
路判有些恼道:“你还真对她上心了,这次是你主动承认错误才受了这点惩处。”
“咱主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可告诉你,你玩玩没关系,真要敢背叛主子,你没好下场。”
屋内安静下来。
凝音许久不发一言。
苏沫敛眉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她出了内院随意往外走。
对凝音她不是没想过争取。
凝音的真实身份她心里清楚,这种人不是轻易能给别人当下属的。
凝音能跟着苏无秧办事,定然是有很深的原因。
以前自己想争取她是想利用她探听苏无秧。
脚步顿住。
苏沫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马厩这边。
她敛眉。
也不知道墨焰长大一点没有。
抬脚朝着马厩深处去,一个厩一个厩的往前寻找,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熟悉的那抹红痕。
苏沫皱眉,招手叫来一个下人:“有一匹额头中央顶着红心子的小马驹去哪了?”
下人思考片刻:“您是问那只脾气很暴躁的马驹子吧?它已经不在这了。”
她四下打量,还是没找见:“是换了地方饲养?带我去看。”
下人:“它早被卖到屠宰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