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殿门前的空气突然凝固,陆昭握着银针的手微微发紧。方才还寂静无声的回廊深处,传来细碎的环佩轻响,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前奏。十二盏青玉灯次第亮起,照亮了从阴影中走出的十二道身影——玄色劲装外披着雪白狐裘,每个人腰间都悬着半枚刻有蛇形图腾的青铜令。
“擅闯天枢秘境者,杀无赦。”为首的女子摘下兜帽,露出左眼处狰狞的蛇形刺青,她手中的骨笛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三息之内退出去,留你们全尸。”
苏璃长剑出鞘,剑身映出对方森冷的笑意:“口气倒是不小。”话音未落,骨笛骤然发出刺耳长鸣。陆昭瞳孔骤缩,望气术下,十二道黑影周身腾起墨色气团,如同十二条巨蟒盘绕。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青铜尖刺破土而出,朝着众人疾射而来。
长老铜铃飞旋,荡开迎面而来的尖刺,铃铛声与骨笛音在空中相撞,震得人耳膜生疼。陆昭侧身避开擦着脸颊飞过的利箭,银针脱手而出,却在触及黑衣人时被一层无形屏障弹开。他这才发现,对方身上萦绕着细密的银色符文,竟与祭坛上《天衍医典》的文字如出一辙。
“小心!他们用的是上古禁术‘九死锁魂阵’!”长老的吼声被淹没在金属交鸣声中。十二名黑衣人结成阵势,骨笛吹奏出的曲调愈发诡异,地面的青铜尖刺开始扭曲变形,化作张牙舞爪的蛇形。陆昭感觉呼吸愈发沉重,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鼎内的灵气运转也变得滞涩起来。
苏璃的剑招渐渐慢了下来,她的白衣上己添了几道血痕。眼见一条青铜蛇张口咬向她后颈,陆昭猛地扑过去,银针刺入蛇眼。腥臭的黑血溅在他脸上,却见那蛇身竟分裂成两条,愈发疯狂地缠过来。
“这样下去不行!”陆昭抹了把脸,突然想起医典中记载的“破阵之法,需断其音律根本”。他望向正在中央操控阵法的刺青女子,对方骨笛吹奏时,眉心的蛇形刺青会发出红光。
“苏璃,长老!吸引他们注意力!”陆昭大喊一声,闪身躲进石柱阴影。他从怀中掏出在秘境中采集的奇异草药,这些草药在接触到笛声时会发出荧光。指尖灵气迸发,草药瞬间燃烧,腾起的烟雾在空中凝成八卦图案。
黑衣人阵型微微一滞,陆昭趁机发动望气术。在烟雾的干扰下,他终于看清阵眼所在——刺青女子脚下的地砖,刻着与她眉心相同的蛇形图腾。正要有所行动,却见女子突然冷笑一声,骨笛猛地指向天空。
整座宫殿开始剧烈摇晃,穹顶裂开缝隙,无数漆黑的铁球砸落。铁球落地后爆开,释放出刺鼻的紫色烟雾。陆昭捂住口鼻,视线中一片模糊,只听得见苏璃的长剑与金属碰撞声,还有长老急促的铃铛声。
“陆昭!接着!”苏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楚。陆昭本能地抬手,接住抛来的竹筒。打开一看,是部落老者给的驱毒香囊。他将香囊碾碎,灵气注入其中,白色粉末随风扩散,竟真的将紫色烟雾驱散了些许。
烟雾散去的瞬间,陆昭终于抓住机会。银针裹挟着灵气,如流星般射向刺青女子眉心。女子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却为时过晚。银针精准刺入她的穴位,蛇形刺青瞬间黯淡下去。
“轰!”阵法应声而破,十二名黑衣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然而还未等众人松口气,宫殿深处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个身披黑色鳞甲的巨人缓缓走出,他手中的巨斧上,还凝结着暗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