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娘脸色有些难看,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能勉强点头。
“好,既然双方都有错,那就这样处理。”柳青宣布,
“李梅梅主动道歉,承认动手不对;杨二娘也要道歉,承认指责不当。然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就这样?”杨二娘显然不太满意,
“按照以前的规矩……”
“以前的规矩己经过去了。”柳青打断她,
“现在我们有新的规矩。公平、公正、讲证据,不允许随便欺负人。”
围观的女人们窃窃私语,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赞同。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人,眼中明显流露出支持的神色。
杨二娘见势不妙,只好勉强向李梅梅道歉。李梅梅也红着脸向杨二娘道歉。
事情解决后,柳青正准备离开,王大山突然出现在人群后面。
“处理得不错。”王大山走过来,满意地点点头,
“根生媳妇,你果然有办法。”
“村长,您听到了?”柳青有些不好意思。
“从头听到尾。”王大山笑着说,
“这才像个管事的样子,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比那老太太强多了。”
周围的女人们听到村长的夸奖,对柳青更加佩服了。
“根生媳妇,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王大山说道。
柳青跟着王大山来到大队部,心中暗暗兴奋。看来她的表现得到了王大山的认可,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坐吧。”王大山给柳青倒了杯茶,
“刚才的事你处理得很好,我很满意。”
“谢谢村长的信任。”柳青谦虚地说。
“不过我要提醒你,”王大山的表情严肃起来,
“杨二娘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她男人杨老三是二队的队长,在村里有些影响力。你今天让她没面子,她可能会记恨你。”
柳青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有趣的信息。看来村里的权力关系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村长,那我该怎么办?”柳青装作有些担心的样子。
“没关系,有我在呢。”王大山拍拍胸脯,
“不过你要小心一些,别让她抓到把柄。对了,你现在除了管女人的事,还要帮我处理一些账务。”
“什么账务?”柳青心跳加速。
“村里的收支账目有些乱,县里下个月要来检查。我想让你帮忙整理一下,毕竟你是有文化的人,字也写得好。”王大山说道。
柳青强忍着心中的兴奋,表面上还是有些犹豫:“村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行吗?”
“你肯定行!”王大山肯定地说,
“我观察你这么长时间了,做事认真负责,人也靠得住。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那好吧,我尽力而为。”柳青“勉强”答应下来。
“好!明天你就来大队部,我把账本都给你看。记住,这些账目关系到咱们村的声誉,绝对不能外传。”王大山严肃地嘱咐。
“我明白,村长放心。”柳青郑重地点头。
从大队部出来,柳青的心情格外愉快。王大山终于要让她接触村里的核心账务了!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找到王大山的把柄,为下一步的复仇计划做准备。
回到家中,柳青继续翻看着铁面婆婆留下的记录。在一本标注着“特殊情况”的册子里,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农历二月,赵翠花多次深夜哭泣,疑似有逃跑企图,需加强监视。”
“农历西月,李梅梅曾向马向阳询问外面的情况,有逃跑嫌疑,己警告。”
“农历六月,王嫂私自藏匿粮食,被发现后没收,罚禁足一周。”
这些记录让柳青更加了解村中女性的真实情况。原来这么多姐妹都曾经有过反抗的念头,只是都被铁面婆婆及时发现并压制了。
看着这些记录,柳青心中涌起一阵悲伤。这些和她一样苦命的女人,都曾经为自由而挣扎过,却都被无情地打压下去。
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她是这里的管事,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些姐妹,让她们不再受到无谓的欺压。
吃过晚饭,柳青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王大山终于要让她接触村里的账务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一定要在那些账本里找到王大山的罪证,然后狠狠地报复他!
……
柳青刚吃完早饭,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根生媳妇,村长让您过去一趟。”是大队部小李的声音。
“好,我马上来。”
来到大队部,王大山己经在办公室等着她,桌上摆着好几摞厚厚的账本。
“来了,坐吧。”王大山指着椅子,
“这些就是咱们村这几年的账目,有些乱得很,你帮我好好整理整理。”
柳青走近一看,这些账本确实很乱,有的页面都快散架了,字迹也是深浅不一,显然是不同人在不同时间记录的。
“村长,这些账目都是什么内容?”柳青装作不太懂的样子问道。
“主要是村里的收支情况。”王大山点了支烟,
“比如上级拨款、集体收入、各种支出等等。县里下个月要来检查,必须把这些整理清楚。”
“我明白了。那我从哪本开始看?”
“就从去年的开始吧。”王大山指着最厚的那本,
“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我先出去一趟,你慢慢看。”
王大山走后,柳青立刻打开账本,仔细研究起来。
这本账册记录的是1978年的收支情况,柳青一页页地翻看着,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账本上写着:“春季水利建设,上级拨款800元,材料费600元,人工费150元,其他费用50元。”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柳青仔细一想就发现不对。她之前在课上听过老师讲的修渠道的成本构成。这本账乍一看600元的材料费加上150元的人工费,再加上50元其他费用,总计800元,账面上确实平了。
但问题是,修那条小渠道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她亲眼看过村里修渠,就是挖个土沟,铺点石头,哪里需要600元的材料?最多200元就够了!
柳青继续往下看,发现类似的虚高报价比比皆是:
“抗旱救灾,打井费用1200元(其中设备租赁费800元,材料费300元,人工费100元)”——可村里那口井明明是村民们自己挖的,哪来的设备租赁费?
“修村道,水泥费用500元,沙子石料200元,人工费150元”——可村里的路就是简单的土路,根本没用水泥!
“购买种子化肥,优质种子400元,进口化肥300元,运输费50元”——柳青记得清楚,村里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本地种子,哪来的什么优质进口货?
几乎每一笔上级拨款,都有一部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柳青越看越兴奋,快速计算了一下,仅仅1978年一年,通过这些虚报手段,王大山就贪污了至少1500元!要知道,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普通村民一年的工分收入也就是几十块钱!
而且王大山的贪污手法很老练,账面上看起来完全没问题,如果不是她有前世的会计知识,再加上对村里实际情况的了解,根本发现不了这些猫腻。
柳青继续翻看其他年份的账本,发现王大山的贪污行为由来己久,从1975年开始就有记录,而且手法越来越熟练,金额也越来越大。
正当她翻看1979年的账目时,在一个夹层里发现了几张折叠的小纸条。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发现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