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晨雾中交织,我握着父母病房的门把手,迟迟不敢推开。掌心的冷汗浸透 U 盘,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爆炸时的灼痕。陈默临终前的笑容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推开我时那声 “快走”,此刻像根钢针深深扎进心脏。
“小林?” 老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警服上沾着灰尘,眼神却透着疲惫的兴奋,“证据己经送往省厅,但我们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了这个。” 他递来半截烧焦的笔记本,残缺的纸页上用暗红字迹写着:“老板真实身份… 星月孤儿院…”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二十年前,父母正是在那家孤儿院领养了我和小满。记忆如潮水涌来:锈迹斑斑的铁门、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还有院长办公室里那幅画着玫瑰的油画 —— 和周正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小心!” 老周突然将我扑倒。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击碎身后的玻璃窗。远处的高楼顶端,一个戴着狙击镜的黑影迅速撤离。我抓起 U 盘冲进病房,父母还在昏迷中,小满趴在床边睡着,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陈默的遗体躺在解剖台上,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短信只有冷冰冰的一行字:“下一个,你妹妹。” 我捏碎手机,指甲刺破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神秘 “老板” 不仅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还在挑衅 —— 他在暗示,警方内部仍有他的眼线。
三天后,帝豪集团破产的新闻登上头条,但我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深夜,我潜入星月孤儿院旧址,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在积灰的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早己被洗劫一空,唯有墙上的玫瑰油画歪斜着,露出背后的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字迹与笔记本上如出一辙。翻开第一页,日期是 1998 年 6 月 7 日:“实验体 07 号成功存活,他的血管能完美适应新型毒品… 那个叫林阳的孩子,或许就是打开‘永生计划’的钥匙。”
冷汗浸透后背,我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我被领养的前一天:“上头决定启动 B 计划,将实验体安插进普通家庭,二十年后…” 字迹戛然而止,纸页边缘被火烧焦。原来,我从出生起就是他们的 “实验品”,毒瘾反复发作的体质,竟也是人为制造的!
突然,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我迅速转身,枪口对准黑暗处。月光照亮来人的脸 —— 是老周。他举起双手,眼神复杂:“我就知道你会来。当年我调查战友死因,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但每次接近真相,就会有人阻拦。”
他掏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嘈杂的电流声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周,别再查了,‘老板’的势力…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是陈默牺牲前的最后通话。
“我一首以为是周正,但现在看来,” 老周握紧拳头,“他们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林阳,你手里的日记和 U 盘,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权力结构,但我们需要一个万全的计划。”
话音未落,孤儿院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数十辆黑色轿车包围建筑,车灯照亮围墙。扩音器里传来变声处理的声音:“林阳,交出证据,我可以留你全尸。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妹妹。”
我与老周对视一眼,同时冲向侧门。毒瘾突然发作,我跪倒在地,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老周拽起我,将一支注射器塞进我手里:“这是从实验室带出的抑制剂,能暂时压制毒瘾,但有副作用…”
“别说了!” 我扯开衣领,将药剂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流遍全身,疼痛感奇迹般消退,但大脑却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神经。
冲出孤儿院的瞬间,子弹如雨般袭来。老周为我挡下致命一击,鲜血喷溅在我脸上。“快走!” 他将录音笔塞进我口袋,“去城北码头,那里有我的人!”
我抱着小满的照片在巷子里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抑制剂的副作用开始显现,视线变得模糊,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闪现:婴儿时期躺在培养舱里、孤儿院院长阴森的笑脸、还有 “老板” 那从未露面的身影。
当我终于跑到码头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小满的号码。接通的瞬间,传来她惊恐的哭喊:“哥救我!他们说你是怪物,说你根本不该活在世上!”
海浪拍打着礁石,咸腥的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我握紧手中的证据,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原来,这场与毒品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的复仇。而我,绝不会让幕后黑手得逞,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