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我蜷缩在陪护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满背对着我,呼吸轻浅却透着刻意的疏远,枕边的草莓发卡蒙着灰尘,像一颗褪色的眼泪。毒瘾的瘙痒从骨髓深处泛起,我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 比这更疼的,是妹妹眼中破碎的信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默发来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帝豪集团董事长正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私人码头会面,集装箱上印着陌生的东南亚图腾。“他们在转移新型毒品原料,” 陈默的语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三天后有艘货轮离港,我们必须截获这批货。”
我刚要回复,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脖颈处纹着狰狞的狼头。“林阳,董事长有请。” 他扯下小满的输液管,针头带出的血珠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别让我们难做。”
我抄起椅子砸过去,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小满。她惊恐地看着我与歹徒扭打,瞳孔里映出我狰狞的脸。混战中,狼头男的匕首划破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反而让我清醒。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膝盖顶向他的太阳穴,在他倒地的瞬间,抓起小满夺门而逃。
“哥,你在流血……” 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本能地往后缩。我心如刀绞,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听我说,那些人是毒贩,我……”
“够了!” 她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手臂,“你明明说过不再碰毒品!你锁骨上的针孔、半夜消失的行踪,还有刚才……” 她崩溃地蹲在地上,“我以为你是在保护我,原来你一首在骗我!”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我强行压下毒瘾发作的颤抖,将她抵在消防栓旁。温热的血滴在她额头上,我几乎是嘶吼着说:“信我最后一次!等这件事结束,我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
脚步声逼近的刹那,我拽着她翻出安全通道。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在锈迹斑斑的铁梯上,小满的帆布鞋在台阶上打滑,我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她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 —— 我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每下颤抖都像被电流击中。
“你在戒毒?”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摸到我袖口下结痂的抓痕。还没等我回答,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七辆黑色 SUV 呈扇形包抄过来,车灯照亮小满苍白的脸,也照亮她眼底重新燃起的担忧
“躲到垃圾箱后面!” 我将她推进阴影,掏出从狼头男身上顺来的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为首的车窗降下,露出董事长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林阳,你很聪明,” 他把玩着翡翠扳指,“但蚍蜉撼树,只会让你爱的人陪葬。”
他打了个响指,副驾的黑衣人举起平板电脑。屏幕里,我们年迈的父母正在公园晨练,两个伪装成游客的男人跟在身后。小满的抽泣声从垃圾箱后传来,我握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毒瘾与愤怒在血管里沸腾,眼前的景象扭曲成前世的噩梦 —— 那个我亲手把妹妹推向毒贩的凌晨。
“你想要什么?” 我咬牙开口。
“很简单,” 董事长微笑着,将一份文件扔出车外,“带着这份股权转让协议,去帝豪集团顶楼。等我拿到东南亚那帮人的代理权,会考虑留你们一条活路。”
文件飘落的瞬间,我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董事长的耳垂飞过,击碎后车窗的防弹玻璃。他脸色骤变,车队的枪声顿时响起。我冲进垃圾箱后的暗道,拽着小满狂奔。腐臭的污水漫过脚踝,头顶的管道不时滴下粘稠的液体,但我顾不上这些 —— 因为我听见身后传来小满带着哭腔的呐喊:“哥,小心!”
当我们跌跌撞撞逃进地铁站时,早班列车刚好进站。小满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我低头看着她发顶新生的碎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学骑车,我也是这样扶着后座,生怕她摔倒。
“小满,” 我蹲下来与她平视,任鼻血滴在她帆布鞋上,“这次换你扶着我,好不好?” 她盯着我眼底的血丝,突然扑进我怀里,泪水浸透了我染血的衣领。
地铁隧道的风呼啸而过,带走了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却带不走即将席卷而来的更大阴谋。帝豪集团顶楼的股权转让协议,东南亚神秘的毒品原料,还有始终藏在暗处的 “老板”…… 这些谜团如同深渊,而我和小满,早己站在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