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枪管抵在后脑的寒意清晰可辨，董事长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蛇信，在我和屏幕间游移。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臂，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比不上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父母在屏幕里颤抖的身影，陈默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考虑好了吗？” 董事长转动着翡翠扳指，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你父亲的血压很高吧？要是注射半管‘蚀骨’……”
“我答应你！” 我猛地抬头，额角撞在枪口上，尝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但我要亲眼确认他们平安。”
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我的虚实，随后朝手下点点头。监控画面切换，镜头摇晃着对准仓库 —— 母亲被绑在椅子上，父亲正徒劳地挣扎，而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己经拿起了注射器。千钧一发之际，画面突然黑了屏，紧接着响起刺耳的电流杂音。
“怎么回事？” 董事长的脸色骤变，踹翻了身旁的实验台。就在这混乱的瞬间，我用肘部狠狠撞向身后保镖的鼻梁，趁他吃痛松手，迅速夺过他腰间的手枪。小满默契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抵住另一个保镖的喉咙。
“都别动！” 我将子弹上膛，枪口在众人之间扫过，毒瘾发作带来的颤抖却出卖了我的虚张声势。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我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董事长突然笑出声，他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整栋大楼己经被封锁，外面全是我的人。” 他话音未落，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枪声。
“是警方！” 陈默突然大喊，“我昏迷前给老周他们发了定位！”
希望的火苗在胸腔燃起，但很快被现实浇灭。透过实验室的防弹玻璃，我看见数十个黑衣人戴着防毒面具，端着自动步枪呈扇形包围过来。董事长从容地戴上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色按钮：“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按下按钮的瞬间，天花板的喷头开始喷洒绿色雾气。“这是‘蚀骨’的挥发版，” 他的声音混着防毒面具的呼吸声，“吸入三十秒，就会变成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小满剧烈咳嗽起来，我扯下衬衫捂住她的口鼻，却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飞速流逝。眼前的世界扭曲成万花筒，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前世 —— 戒毒所里浑身溃烂的瘾君子、妹妹被撕毁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父母在葬礼上哭瞎的双眼。
“哥……” 小满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的身体开始。我强撑着抱起她，用手枪击碎通风管道的铁网。刺鼻的雾气中，我隐约看见陈默挣断了铁链，和冲进来的黑衣人搏斗。
爬进通风管道的瞬间，一枚催泪瓦斯在身后炸开。我剧烈咳嗽着爬行，手臂被铁锈划出一道道血痕。小满的重量压在背上，让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毒瘾与毒气双重折磨下，我的鼻腔涌出温热的血，滴在金属管道上发出 “啪嗒” 声。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亮光。我撞开出口的挡板，跌落在一间堆满杂物的储藏室。门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我将小满藏进储物柜，握着枪靠在墙边。门被粗暴推开，一个黑衣人举着枪走进来，防毒面具的呼吸孔正对着我。
我屏住呼吸，等他转身的刹那，用枪托狠狠砸向他的后脑。黑衣人倒下的瞬间，我扯下他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扛起小满混入走廊的人流。
“所有人注意，封锁所有出口！” 广播里传来董事长的怒吼，“重点搜查通风系统！”
我混在黑衣人群中，朝着安全通道的方向移动。每走一步，双腿都像灌了铅，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就在即将到达楼梯间时，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 —— 是狼头男。
“等等，你不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我迅速掏出手枪抵住他的腹部，扣动扳机。消音器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瞪大双眼，鲜血从嘴角涌出。我扶住他的身体，将他靠在墙上，伪装成中弹的样子。
“怎么回事？” 几个黑衣人围过来。
“被漏网之鱼偷袭了。” 我压低声音，模仿着狼头男的沙哑腔调，“快去追，别让他们跑了！”
等人散开后，我冲进安全通道。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满地弹壳和血迹。刚下到三楼，就听见下方传来打斗声。透过门缝，我看见陈默正和三个黑衣人缠斗，他的绷带己经被鲜血浸透。
我举枪瞄准，放倒两个敌人。剩下的黑衣人转身朝我扑来，我侧身躲开，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手枪柄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陈默喘着粗气靠在墙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我就知道你能活着。”
“先别高兴太早。” 我扶起他，“得在毒气扩散到整栋楼前找到解药，救出我父母。”
我们小心翼翼地朝地下一层移动，那里是董事长的私人实验室，也是存放 “蚀骨” 原液的地方。走廊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监控屏幕全部闪烁着雪花。突然，陈默抓住我的胳膊，指向拐角处 —— 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正押着我父母朝电梯走去。
“爸妈！” 小满突然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要冲出去。我死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相信我。”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我握紧拳头。这场生死博弈远未结束，而我们，必须在黎明前撕开黑暗的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