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啊,听说你今天生意开张得不错啊?”
董德森跨进工坊时,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流转着狡黠的精光,活像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石头刘堆起满脸笑意,话里藏锋:“是啊,没想到除了董老板您这尊财神,还有贵人能带我赚笔外快。”
“少跟我打哑谜!”
董德森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面色一沉,“许家哪来这么多毛料?”
“董老板,行有行规。” 石头刘神色不改,“我只认货不认人,不该问的绝不多嘴。”
“我还不知道你?眼里就剩钱了!”
董德森往前半步,语气带着利诱,“但我比许家更有钱,想赚大钱,就听我的。”
石头刘心里冷笑,这老狐狸果然不安好心,却仍耐着性子问:“您打算怎么做?”
“你说许家料子顶好?开个价,我全包了。”
“使不得!” 石头刘慌忙摆手,“许家压根没说要卖。”
“谁让你明着买?” 董德森压低声音,眼神阴鸷,“把他们的料子掉包成普通货,再送回去,反正没人看得出来,两头赚差价,何乐不为?”
这种以次充好的勾当在玉石行当不算新鲜,石头刘却坚定摇头:
“董老板,干我们这行,诚信就是饭碗,我可不想自断生路!”
他虽爱财,但自己有的是原则。
更何况,许家新发现的翡翠矿潜力巨大,长远来看,得罪许家才是真正的赔本买卖。
董德森重重拍桌,震得桌面灰尘飞扬:“整个贡城就你能辨货!怕什么?”
“抱歉,恕难从命。”
石头刘笑意不减,态度却如铁板一块坚硬。
董德森气得脸色铁青,怒指石头刘:“真是不识抬举!”
说罢甩袖而去,衣摆带起一阵风,卷得地上碎木屑簌簌乱飞。
小厮望着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老爷,得罪董家…… 他们可是粮食大户啊!”
“许家在盐业的根基也不浅!” 石头刘哼了一声,“这不是得罪谁的问题,是能不能在这行站稳脚跟的问题!”
另一边,许知意牵着又又在街上闲逛。
小团子被糖油果子摊的甜香勾住脚步,眼里满是惊喜和期待,伸出手指了指那小摊,道:“阿母!我要吃糖油果子!”
“这个果果也看起来好好吃,买一点嘛!”
这小馋丫头,见到吃的都要尝一尝。
许知意拗不过,又怕又又吃撑,便只买了几个。
正走着,忽听得一声暴喝:“你们干什么吃的?车赶这么慢!”
又又吓得缩进母亲怀里。
抬眼望去,黄包车上的董德森面色阴沉,正怒视车夫。
当他的目光扫过许知意时,瞬间变了神色。
许知意本就貌美,肤若凝脂却又透着红润,眉眼如画,那双猫儿似的漂亮眸子更是勾人。
董德森眼底闪过贪婪,抬手叫停黄包车,阴阳怪气道:
“听说你是赵家的破鞋?不如来我府上做姨太太,保准许家以后不愁粮食和毛料。”
“你说什么!” 许知言浑身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面容涨得通红。
平日里许知言温和惯了,他咬着牙骂人,却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董德森,你骂谁破鞋呢!”
又又听着 “破鞋” 二字,觉得很不舒服,她个小嘴,气鼓鼓地将手指放在身旁,轻轻摆弄。
那些空中别人看不见的影子,立马随之而动。
“嘭!”
“哎哟!”
黄包车突然剧烈颠簸,董德森像个麻袋般被甩出车外,摔在泥地里。
“嘿嘿,破皮球!”
又又拍着小手欢呼,清脆的笑声不断回荡在街道上。
“又又!”
许知意轻声喝止,立马将又又护在身后,生怕把那董德森惹急了后对又又动手。
果不其然,这笑声对于董德森来说简首就是耻辱!他快速站起身,臭着一张脸怒瞪着许知意。
“臭娘们怎么教的小孩!还敢笑我!”
许知言挡在母女俩前头,道:“董老板,你自己摔了一跤丢脸还要出气在女人孩子身上?还真是好教养啊!”